羹。
若還有什麼其它需要,随時往外頭叫一聲就成了。
」夥計眉開眼笑地收下打賞的錢,更加殷勤地說着。
「嗯,你下去吧。
」寶心打發他。
不過夥計顯然還舍不得走,多嘴地說着:
「聽說兩位姑娘昨兒個到恬靜居去看宅子是吧?」
婁恬與寶心同時看向夥計。
這事……有這麼受矚目嗎?竟然已經傳開了!
「是你的消息特别靈通呢,還是你們永昌城對所有外來的人都這麼注目?」寶心問着。
夥計得意地挺起胸膛,很權威地道:
「當然是小的消息特靈通了。
這永昌城裡發生的大事,沒有人比我趙牛還清楚的了。
特别是那恬靜居,我知道的可比别人多呢!」
寶心見小姐沒有阻止之意,于是擡頭看着夥計,故意露出一臉的輕視——
「呔!你這個『知道』,八成就跟外頭那些個說書的一般樣,加油添醋是有,卻是沒一條可信的。
」
「什麼不可信!我句句實言,才不會胡亂杜撰。
」夥計大受冒犯地低叫。
「我所知道的事,都是有根據的!才不像外頭那些人,除了隻會瞎說更多的鬼故事,什麼也不知道。
」
「那是說,你對恬靜居的了解是關于鬼屋之說以外的了?」
「這這這……」夥計結舌了下,這恬靜居,除了鬧鬼事件,哪還有别的稀奇事可說?
「去去,不知道就别逞能了——」
「這位姑奶奶,你别急!關于恬靜居,那鬧鬼是真,可我是真知道二十幾年前那位死去的小姐是怎麼成為厲鬼的!」
寶心聳聳肩。
「我們落腳的那個客棧,裡頭的掌櫃也說了一個版本,并指天咒地發誓他說的那個才是真的。
」
夥計大受侮辱,猛拍胸脯道:
「他們知道個屁!當年所有在田家當差的人全跟着一道搬走了,誰也打聽不到真正的内幕消息。
而我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我家表姨母曾經被偷偷帶進裡頭,當過半個月的奶娘。
這還是她老人家有天不小心喝醉了說溜嘴的,往後再問,她是死也不肯說了,還反過來罵我胡謅呢!我那表姨母,一生安分少言,不生是非,她說溜嘴的事兒,肯定是真的。
」怕被反駁,店夥計立刻說着他知道的種種:「那位小姐生了一個孩子呢!真是駭人聽聞不是?也不知道是誰造的孽。
總之,聽說那小姐生下孩子之後就半瘋掉了,最後在某個風雨交加的黑夜,跑到恬靜居中庭那棵相思樹上吊自缢了。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以加強氣氛。
「後來恬靜居換過五任屋主,都不太平安呢!田家那些事才一一被挖出來,當然杜撰的也少不了,愈傳愈可怕,以緻于這五年來,恬靜居再也沒人敢說要買了。
」
生了個孩子?
婁恬有些訝異,這一點倒是未曾聽聞過。
「那麼,那孩子呢?」寶心問道。
「當然是一同搬走了呀!」夥計理所當然地說着。
「那他這些年都沒回來看看嗎?畢竟那位小姐……呃,據說葬在恬靜居裡頭不是?當人子女的,總該回來祭拜一番不是?」
「是那樣沒錯,但也得有人跟那孩子說,他才會知道呀!我猜這樣悲慘的往事,田家人是不會再提起的,何況又父不詳的。
對了,别人傳說那小姐被草葬在恬靜居裡頭是錯的。
田家人将她火化後,骨灰送到『靜修庵』安葬,想說成日有尼師念經超渡,可以化去她的怨氣。
但卻一點用也沒有,才會演變成如今這般。
我是勸你們啦,要買之前哦,三思一下比較好。
」
「知道了,多謝你。
你下去吧。
」寶心見小姐不再進食,知道該走了。
又給了幾文錢打賞,讓夥計退下了。
「小姐……」
「别說了。
」婁恬搖搖頭。
她曉得寶心的憂慮,其實自己心裡也不無壓力的,幾乎要興起放棄恬靜居的念頭了。
随着這些過往事件逐一呈現,已然不再是無聊的傳言而已,是真正發生過一些悲傷的往事。
不是怕鬼,而是,感覺上若真買下來居住,屬于恬靜居的故事,将會就這麼湮滅掉了。
這樣,好嗎?
低頭垂眸看向下方偏僻一角的那個正與小朋友們玩得很開心的人,不知怎地,就是不肯輕易對恬靜居放手。
為什麼呢?她很喜歡恬靜居,可有喜歡到非買不可嗎?
她問自己,答案卻是不甚肯定的。
關于那位自殺的田家小姐、真正的故事,究竟是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