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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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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傭人差不多,是沒他的份了。

    」 「可娶不到好人家閨女兒,他還是可以去買一個呀!就算他沒錢買好了,他可以學他父親當年那般,拐一個窯姐兒回來嘛!」有人認為祝則堯不會單身一輩子。

     「那也得是祝老爺不在了才成。

    你們别忘了,祝老爺是不允許自家子弟出入風月場所的。

    能進祝家門的,非得是身家清白才成。

    」 這一點,大家也是明白的。

     先前主張祝則堯必須單身的年輕夫人得意地說道: 「那就是了。

    祝則堯娶不到妻子,沒有人會得到他。

    」 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夫人突然一歎—— 「想當年那祝志靖可也是一名斯文俊公子呢,全城多少女人總想盡辦法要偷看他,也不管他家裡一窮二白的,天天隻想着他會不會請媒人來家裡提親……哪想到他身後會留下這樣的敗名?」 接下來的話題全是祝家的今昔對比,以及對過往的感歎,一時之間也沒空招呼婁恬,對婁恬的身世暫時的失去興趣,讓婁恬得以靜靜傾聽這些關于祝則堯的種種。

     ……原來,關于他身世的傳言是這樣的。

    這些,是真的嗎? 雖然尚無頭緒,可婁恬直覺有些不對勁。

    她有預感,假若昨日她願意聽完祝則堯對他自己身世的形容,也不會跟這個有什麼兩樣的。

     旁人說的、事件相關人說的,若都是一緻,沒任何出入,那就太奇怪了。

     他……是想隐藏什麼?或保護什麼嗎? 真相,會是更加不堪嗎? 如果她能明白恬靜居對祝則堯的意義,那一切的謎團也許就能抽絲剝繭找到線索一一解開了。

     她有知道的一天嗎? 而她與……他,以後會怎樣呢? 一朵滾着紅邊的白雪牡丹從花瓶上悄悄跌落進一池流動的清水裡,載浮載沉的,與流水纏成一氣,旋轉得多麼美麗…… 「我們到恬靜居。

    」總算挨到花宴結束,又是金烏西墜時分。

    婁恬對寶心這麼說着。

     「可是小姐……已經黃昏了哪……」這麼晚去那裡不太好吧?寶心心中毛毛的。

     「去看看吧,無妨的。

    」婁恬口氣溫和而堅定。

     寶心哪還敢說什麼,隻好将馬車往恬靜居的方向駛去了。

    她隻能驅馬走快些,不要天都墨透了才抵達那兒,千萬别「有幸」目睹到什麼平常人「無福」看到的異象才好。

    她才沒麗人的愚膽,天不怕、地不怕的傻乎乎。

     很快地來到恬靜居,可天色也昏暗了。

     「小姐,守門的那個小厮不在呢!」寶心跳下馬車,四下沒看到人。

     「門鎖着嗎?」婁恬在馬車裡問。

     寶心過去看着,大門是鎖住了沒錯,她再試了試左右的兩道偏門…… 「啊,小姐,左邊這道門沒鎖牢,合上的如意鎖隻扣住了一邊的門環,好粗心的小厮,這樣鎖門法。

    」随手拿了根竹簽将鎖心打開,想說等會兒好心些替他們把門給鎖好。

     寶心走到馬車邊扶小姐下來。

    婁恬道: 「你留着看守馬車,我進去走走。

    」 「這怎麼行!小姐,你等等,我把馬車駕到轉角那間客棧寄放,一下子就回來了,你可别先進去哪!」寶心緊張地比着轉角數丈遠的一間小茶鋪,馬上駕車過去了。

     婁恬隔着白紗看着她的慌張,笑了笑,多少有點反省自己實在是個任性的主子,若寶心日後未老先白頭,一定是她這主子的錯。

     好,反省完畢,她就——先進去了。

     偏門被「咿呀」的推開,天色已快要全暗了,景物看得并不清楚,若近一些的倒還成。

    她從容地沿着回廊走,很快地就要走到中庭,已經可以看到相思樹了…… 「小姐!」寶心驚慌地叫着,在門口見不到人,急得施展輕功飛縱進來,一下子跳到主子面前。

     「急什麼呢,真吓人。

    」婁恬拍了拍心口。

     「說好等奴婢的!」寶心低聲咕哝出不滿,「裡頭這麼黑,要點燈才看得到呀!我們先點燈吧。

    」她手裡拎着一隻老舊的白燈籠,是臨時跟茶鋪買來的,看起來實在很不堪使用的樣子,但臨時也隻找得到這個了。

     「小姐,你等奴婢一會兒,别先走喔。

    」 婁恬點頭,就依在廊柱邊,一身白衣在夜風吹拂下飄然若仙。

    風大,寶心一直點不着火,隻好找個風吹不到的地方蹲下來點火。

    啪啦啪啦啪啦的,打火石努力中。

     同一個時間,有個鬼祟的人影也發現恬靜居竟有一扇門沒關好……聽說裡面有很多值錢的擺飾呢……嘻嘻賊笑,見左右沒人,便一閃身竄了進來。

     雖然很英勇地進入這永昌城有名的鬼宅,但他走一步,頓三下,抖五下,走了老半天還在離大門口不遠的地方磨磨蹭蹭,嘴裡喃喃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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