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我會在法國停留三天,你立即訂機票,明天趕過來。
在趕過來之前,請你把法國行動電話大廠的資料都搜集過來,我等着用……」
他不會再天南地北的瞎找她,他會靜靜等待,等待她又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天。
一定會有那麼一天。
當人生不再按部就班之後,生活上随時來個脫軌演出,當然會漸漸變成一種常态,所以她已經很習慣,不容易為此感到驚吓或困擾了。
原先來到法國,是為了學釀酒;看了好多書、找了好多資料,但是當她還沒找到進入酒莊工作的門路時,便成為一名臨時旅遊翻譯。
所謂臨時,當然就是指短時間的打工,很快就結束了。
她以為她接下來會回到波爾多與葡萄酒耗上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可是并不。
當她聯絡上以前在台灣教她法文的老師,想請教她有關枉法國短期打工的問題時,卻意外接下另一份為期一個月的臨時工作。
然後,三天後,她搭上廠飛往中國的飛機。
是的,她還是當翻譯。
被一群準備去西安秦皇陵發表考古論文的巴黎大學師生們拉去做臨時中文翻譯。
雖然還是沒達成釀酒心願,但是羅藍并不覺得遺憾,反而興奮不已。
因為這份臨時接到的随行翻譯工作,要去的地方可是秦皇陵呢!跟着這些考古學者專家同行,能看到的秦皇陵古文物必定比一般觀光客所能看到的多更多,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奸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
她覺得好快樂、好期待,心裡有滿滿的喜悅想要找人傾訴……
很想很想找個人傾倒她難以言喻的歡喜,當然她身邊并非沒有人。
那些年輕的法國大學生對她都非常友善,認為她是個漂亮的東方女孩,充分發揮法國人天性中的浪漫因子,總是圍在她身邊以眼睛發電。
人很多,每個人都想跟她說話,也聽她說話,但他們卻不是她所要的那一個人。
手邊的詩集翻到關于想念約那一頁,便再也翻不下去了……
渴望見到他,渴望
被他見到——
他若是每日早晨
我面對的鏡子
就好了。
(日本-和泉式部)
渴望見到他……也渴望着被他見到……可是,他與她還有再相見的一天嗎?
她猜測着托人送去台灣給他的那瓶酒,八成會被送進垃圾桶。
沒有人知道,他也不會知道,她曾經在非常思念他的心情下,什麼也沒法想,就沖動的以兩千美元買下白葡萄酒,千裡迢迢的送給他,就算知道其實那瓶酒不可能會被送到他手上……
後來,她不是沒有為自己的沖動感到後悔的。
但她能怎麼辦呢?她不知道能對這樣洶湧的思念怎麼辦。
幸好他不會收到那瓶灑……
她不該把自己的思念轉成他的困擾,這樣太不理智,也太任性了。
他不該被這種事騷擾,因為已經分手了,她的哭或笑,想念或難受,都不關他的事了。
「Violet,-在看什麼?」幾名男同學用完早餐後,來到飯店大廳,找到坐在窗邊看書的她,都圍了過來。
「詩集。
」她淺笑的揚揚手上的小本子。
「啊,-真是一個詩情畫意的女孩呢。
」一個男學生這麼說,接着其他人也忙着發表同樣的看法。
在這個陽盛陰衰的團體裡,女生當然像稀世珍寶一樣的受矚目。
這對羅藍來說也算是個挺有趣的體驗。
如果她的生命仍是一成不變的待在研究室裡的話,那麼這些屬于女性虛榮的時光,她不可能有機會領受得到。
被男生衆星拱月隻讓她覺得新奇,卻沒有太多的快樂。
可能是因為她心中已經很明确的有個人,其他人再也動搖不了她分毫了,就算處在極端虛榮的情境裡,也不會感到得意洋洋。
「你們今天打算做什麼活動呢?」還有四天發表會才登場,這些學生做完所有準備工作後,這幾天屬自由活動,他們差不多已經跑遍西安所有名-古迹了。
他們每次都邀請她同行,若是當天行程她感興趣便會參加,但不是每天都跟着出去;留在飯店讀書與想念心中那個人,也算是很豐富的過着日子。
「我們今天要跟交通大學的學生打網球友誼賽,-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那些中國學生都覺得-很漂亮,想跟-聊聊認識一下,怎樣?一起去吧。
」
「今天不行。
馬迪斯教授請我幫他翻譯一些古文獻,下午得陪他去兵馬俑博物館開會。
」說到那個行程,讓她雙眼完全無法克制的閃閃發亮起來。
因為這次與會者都是中國鼎鼎大名的考古學家、曆史學家,所以除了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