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選)吃苦,他是很大男人主義的,所以他必須趁此好好思考未來。
二十二歲是他人生的起步,他有的是時間與精力在叢林中搏鬥,遲早将那些庸才卻位居要津的人給踩在腳下。
奮力将最後一包水泥甩入推車中,抓着濕透的毛巾抹上汗與塵密布的臉。
天氣太熱,早把上衣脫掉了,精健的上身不僅肌肉糾結,更因紋了一條眼鏡蛇盤踞在左肩頭,而令所有人員退避三舍。
連之前不斷挑他的工頭也閉上了他呱呱叫的鳥嘴。
他們都戒懼他,那很好。
這些草食性的小角色不入他眼,連動動拳頭都顯浪費。
“李主任,他是誰呀?”營建部門經理的愛女随父出巡,一來工地便目不轉睛的“吞食”着遠方男子的好體魄。
尤其隐約可見的刺青更滿足了她對黑社會人物的幻想。
随侍的李主任了燠熱的臉,遞上汽水時回道:
“哦,他叫紀衍澤,臨時工,剛退伍。
臉色一向不好,倒是工作挺認真。
我猜他一定有混過黑道。
”回答時不忘奉送自己與同仁交流過後的小道消息。
“真的?好酷!”她吹了聲口哨。
“艾春,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别貪玩。
”李經理低聲警告着。
“知道啦。
”她風情萬種的向紀衍澤扭了過去,手上那瓶汽水正是要借花獻佛來吸引他注意。
這種體格的男子,長相應該不會太差吧?
果然,她看到了一張并不英俊,卻酷味十足的臉,眉眼間幾分邪氣更令崇拜黑道的她心蕩神馳。
“來,喝汽水。
我是你上司的女兒。
”
他甩也不甩,受夠了老是吸引這種花癡似的女人上門。
難道沒有層次高一點的女人嗎?據說他長着一張“大哥”臉,聽起來挺爽,不過他可不需要什麼幻想當大哥女人的花癡來煩心。
她們看上的并不是他,他早已明白,畢竟他隻有一張吓人的臉。
會真正因為他是他,并且源源不絕付出關愛的,世上隻有一個人。
“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艾春。
”
他看是“叫春”!臭女人,狐臭味重得連香水也掩不住,雙重的惡臭讓他想打噴嚏,更想吐。
“滾開。
”他走到放涼水的地方,舀起一杓水往頭上淋下,許久沒修飾的頭發猛力甩動,濺了身後的女人一頭一臉。
“喂!你好壞!”也好酷!她口中嬌嗔不已。
“喂!你怎麼敢對李小姐無敬!”狗腿工頭立即見機跑了過來叫嚣,一逞自己的英雄氣概。
“李小姐,你不要怕,有小的在,這個流氓不敢對你怎麼樣的,憑我柔道一段的功夫,他絕對不敢亂來,我——哇嗚!”慘叫聲終止了他的自吹自擂。
一塊磚頭“不小心”的由紀衍澤推動的推車内滾下,好巧不巧的正好砸中工頭的腳丫子,當場K出慘絕人寰的大叫聲。
“哦,不好意思。
”他聳肩,将推車推向砌牆的師父那邊。
沒有意外,又聽到第二聲慘叫,車輪輾過了工頭的另一隻腳,并且使他昏厥了過去。
太意外了,連續兩次的不幸。
如果工頭了解紀衍澤,那麼他絕對會慶幸他從未真正惹火這麼一個人。
加上當兵二年,戾氣斂息不少,不屑與蝦兵蟹将鬥氣,否則呀,以往挑他的人,從沒一個可以全身而退的,不死也剩半條命。
***
畢業之後的常夕汐,并沒有依順父母所安排的進入親戚服務的大公司,以求有更多躍上枝頭的機會,不然也至少可以在衆多才俊中釣到一名如意郎君。
她進入一家私人經營的未婚媽媽之家服務,肩負行政工作以及纾解未婚有妊少女們的心結與怨恨。
薪水不多,工作幾乎是全日無休,因為她與這些少女們住在一起。
很巧的,二個月前退伍的洪俊城在考上研究所後,也成了“未婚媽媽之家”的義工。
二人複又重逢,初見時她不是不尴尬;當年拒絕了人家,一直于心有愧,難得他好風度的仍以朋友方式相待,至今相逢仍是一貫的溫文儒雅。
能夠以朋友稱之,真的是很幸運的事。
畢竟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不當情人也可以當很好的朋友。
今天是周末,原本是她的輪休日,不過她卻忙壞了。
一名未足月的小孩幾乎讓她人仰馬翻。
而小孩的母親一大早被洪俊城送去了醫院——因為她第四度自殺。
這名小女嬰被她取名為“小蓉”,一出生便帶着殘疾,是個唇裂兒——在她生母多次企圖堕胎不成功後驚險生下來的孩子。
出生二十天,沒有親生母親抱過、過。
常夕汐隻得多肩負一個保姆責任,等待社會機構的安排了。
不管是基于什麼不堪的理由導緻未婚生子一途,正常人總會有一絲絲血濃于水的天性吧?但例外的也不是沒有。
小蓉的母親不要她,加上她身上有殘疾,怕是送到育幼院也不能獲得那些不孕夫婦的青睐吧?
“哇……哇……”
剛飽,尿布也沒濕,但任何一個清醒的時刻,小娃娃幾乎都是在啼泣的狀态中,不抱着不成,一放下她會哭得更凄厲。
“秀文,我去繳費用,二小時後回來。
”将小孩背在身前,拎了一大堆必備品,她對助理交代着。
“你要帶那個愛哭鬼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