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朋友是挺奇怪的事。
因為明明他也與其他人相同的怕他紀衍澤這種兇相與冷模的性子,卻偏偏硬是湊了上來。
石克勤的眼光夠亮,看得清他并不會主動去對别人動拳腳,沒犯到他的人,絕對不會有事。
隻不過他向來不與人稱兄道弟呼朋友,從來隻是獨來獨往,任人對他退避三舍;隻因戾氣太重,兇相太彰顯,令人不易親近。
但石克勤硬是湊了上來,不是不怕的,隻是笃定他不會出拳打無辜的人。
所以他們才會成了如此這般比陌生人稍熟一些的朋友——紀衍澤是個極端不易親近的男子,要博得他的信任與另眼相對并不容易,可以說非常困難。
所以,目前為止,石克勤知道他們隻算是同袍兼極普通的朋友。
如果想真正交心,必得是日後不斷的付出,給這名男子有相當的信任理由,以及工作上的密不可分之後,他們才會是真正的朋友,而且是一輩子不會悖離的夥伴。
生自商人之家,對未來事業已規畫出遠大版圖的石克勤,自是有一雙利眼去品人,而他決定與紀衍澤合作。
這像是與一隻兇狠的猛獅相處,有被殘殺的危險,也有成為靠山的遠景。
而,如果自己的能力無法與猛獸勢均力敵,那麼一旦自己能力被超過老遠時,也是一項危機。
這種人是不會坐等庸才與之并行的,所以他更要時時充實自己。
那麼一來,征戰商場,成就霸圖,絕對不是空想。
他一定得牢牢抓住紀衍澤這個人才好。
見紀衍澤灌完一保溫壺的茶,他不自禁打量了下粉藍的保溫壺。
這不像是紀衍澤會使用的東西,更确實一點的說,紀衍澤是那種大口吃肉喝酒的人,怎麼可能在大熱天不飲冰水,卻喝溫茶水?而水藍的顔色似乎像是女人才會使用的物品——會是……某名女子的東西嗎?
“我要上工了,你回去吧,我會打電話聯絡你。
”既已牛飲完了青草茶,自是有理由中午飙去市郊找夕汐要茶喝,正大光明的又可看到她了。
不想浪費時間聽石克勤談那些明年才行動的大計畫,反正時間還久,現在說有個屁用。
見他的未婚妻比較重要啦。
“這水壺,是你的?”石克勤好奇地問。
“廢話。
”
“我的意思是……”
“小紀,我給你帶便當來了!”一聲尖銳的嬌呼打斷了石克勤的細問。
随着一陣風過,嗆人的香水味不負其“毒藥”的盛名,幾乎沒毒死方圓百裡的蚊子蒼蠅。
臭三八!
紀衍澤心中暗罵,轉身走向混凝土車邊,接續着剛才的步驟工作着。
“收工了收工了!大熱天的做什麼工作,要是害我的紀老大中暑了怎麼辦才好!”今天的李艾春小姐一身黑社會老大的女人扮相,身後還站着兩名不知打哪找來的臨時演員以黑西裝出場,充保镖。
這女人是紀衍澤的情婦嗎?石克勤心中暗猜。
氣質搭得上,如果紀衍澤一身江湖氣來定論的話。
但某方面來說,搭得上不見得一定看對眼,至少他心中暗猜這種二百五是看不入紀衍澤眼中的。
那麼——
眼光複又瞟向粉藍色的保溫壺。
紀衍澤中意的女子,會是哪一種類型?有哪一種女人可以無視于他渾身令人膽寒的氣質而願意委身,并且承受他暴戾的個性?
他非常非常的好奇。
***
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不代表願意承受别人先入為主的歧視。
紀衍澤從不在乎别人将他想像得如何的人渣滓沫,但他真的有些煩厭起人人以有色眼光看待的情況,尤其厭煩那些人居然是常夕汐的同事朋友什麼的。
或者,可以更明确的說,他想将那些天天在夕汐身邊“好心”勸她别被流氓騙了的人全揍入太平洋當水鬼。
像此刻,他頂着大烈陽騎機車到常夕汐的宿舍,還沒開門進去呢,隔壁住的一名會計小姐便已開口“伸張正義”道:
“你這樣打擾常小姐,會讓她身敗名裂你不懂嗎?常小姐可沒欠你什麼!”她就是看不慣這名粗野工人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害常小姐不時要采購食品來這名霸王食客。
一定是善良外加迫于淫威——每個人心中都這麼認定。
紀衍澤停下開鎖的動作,眯起眼,望着退了兩三大步的竹竿女人。
“滾開。
”好好的心情又被破壞殆盡,真他媽的!這些女人都怎麼了?不是花癡得像李艾春,就是道德得像眼前自以為是救世主的假正經。
會計小姐有些畏怯,在退了好幾大步之後,仍逞勇的叫:“你沒有資格抓了一名善良女人就當老婆看,利用她的同情心要脅她事事依着你,你好可惡!”
他媽的!
“砰”地一聲,木質扶手硬生生被破一角,紀衍澤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