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蹤,不過還不能判斷出,是警方的人員,還是林老頭方面的人,所以特地請示協理,要不要‘做’了他們?”
湯協理猶豫了一下說:“你看情形吧,隻要他們不動金玲玲,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
“是!”鄒炳森說:“協理還有什麼指示?”
“你那裡沒有問題吧?”湯協理關心地問他。
“沒問題,”鄒炳森極有把握地說:“我帶來的人己分布在各處,任何一方面有動靜,都不會逃出我們監視的,協理那邊需不需要我來一趟?”
“目前不需要,”湯協理說:“你隻要負責監視條子的行動,一有情況,立刻用行動電話通知我。
至于林老頭方面的人,用不着我們去費神,條子已經替我們代勞了,不過他們的行動還是要随時注意。
莊德成大概很快就會趕來,這裡足可應付得了他,隻是等手續辦完,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你的人必需嚴密戒備,以防萬一。
必要時不妨動武,務必使我們能從容脫身,知道嗎?”
“是,協理放心好了。
”鄒炳森說:“我會随機應變的。
”
湯協理擱下了電話,不禁向“方天仇”大笑說:“怎麼樣?我的判斷不錯吧,全世界也找不出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哈哈……”
其實這個電話,根本不是鄒炳森打來的,而是孫奇臨時特地從警署裡,調來個善于模仿聲音的警員。
打這個電話的用意,無非是表示鄒炳森的存在,避免湯協理見不到他而起疑心。
這點顧慮非常周到,要不是這個電話,湯協理和“方天仇”,當真已懷疑到這上面去了呢!
實際上,鄒炳森還在昏迷不醒中,已被真正的方天仇拖出房外,交給了孫奇的人,由旅館部工作人員的專用電梯,把他偷運“出境”,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國際大飯店,直接送到警務處去了。
方天仇自己則拿了床底下的袖珍無線電話,由陽台跨過隔壁的房間,跟孫奇通了一番話,然後回到金玲玲的房裡來,把全部計劃簡單扼要地告訴了他。
當那壯漢進入浴室搜查以前,他已有先見之明,早由氣窗爬出去,仍将窗門掩上,以便回頭再爬進來。
氣窗外隻有突出于牆外,約有兩三寸寬的水泥橫條可以立足,手則必需攀住支持霓虹燈的鐵架,才不至掉落下去。
不過這也相當危險,尤其當霓虹燈閃亮時,若不緊貼牆壁,極易被陽台上的人發現。
幸而出外察看的壯漢粗心大意,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隔壁房外的陽台,根本沒有想到霓虹燈架子後,居然有個人可以藏身的可能。
雖然僥幸未被發現,方天仇也不禁捏了把冷汗!
居高臨下,大街上的情形一目了然,清清楚楚地看見金玲玲走出國際大飯店,到四十碼以外的電話亭裡打了個電話,然後擡頭望望陽台,又走了回去。
電話是打過了,不過估計莊德成趕來,最快也需要十分鐘,這段時間必須靠雙手攀住鐵架支撐,連變換一下姿勢都不可能,真是受哪門子洋罪!
至于金玲玲呢,她可不輕松,心裡一直是懷着鬼胎,既怕孫奇的計劃失敗,又擔心本身的處境,萬一孫奇和方天仇隻是利用她,一旦真破獲了“勒索公司”,把她一腳踢開,到那時候才真是走投無路了。
她也不是多疑,實在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在勢利的香港社會裡,“自私”似乎已成了生存的原則之一,迫使每個人都走上不顧道義之途。
香港比任何大都市都亂,治安卻是件頭痛的事,環境特殊,人物複雜,再加上各方面的重重壓力,警方為了有所交代,往往是隻求達成任務,會不擇任何手段的。
金玲玲感到惶恐不安的就是這一點,所以不敢對孫奇完全相信,隻好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裡算哪裡。
她的行動受到監視已不足為奇,令她意外的,倒是沒有被人找麻煩,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事實上她的一舉一動,竟有三方面的人在暗中監視!
一方面是林廣泰的人,雖然她對方天仇的誤會已告冰釋,并且得到孫奇的保證,絕對負責使林瑪麗安然脫險。
但他仍然出動了全部人馬,暗中跟蹤金玲玲的行蹤,準備從她身上獲得“勒索公司”的大本營,搶在警方前面采取行動,矢志要替宋公治報仇。
另一方面是孫奇的手下,動員的人手也不在少數,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防止林廣泰的人輕舉妄動,以免破壞了全盤大計,并且随時準備應變意外的情況。
還有就是“勒索公司”方面的人,散布在國際大飯店裡裡外外,負責三零三号房間的戒備。
三方面的人馬均在國際大飯店,但彼此互不侵犯,所以在表面上一點看不出緊張的氣氛,實際上已是成了劍拔弩張的情勢,一個不對勁,随時都可能引發一場驚天動地的火拼!
在這種外弛内張的情勢下,最感到緊張和無所适從的便是金玲玲,她惶恐不安地回到三零三号房間,簡直就像走上了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