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沃德先生告辭後,我回到我在長街的家。
我有足夠的時間既不被妻子或孩子幹擾,一心思考這樁奇事,我家中隻有個老仆,以前曾跟随我母親,到我家已有幾年。
兩月前,我獲準有一次休假。
如果沒有意外事發生,如果沒有任何非完成的公務不可,我将還有兩周休息,這次休假,正如我已告訴諸位那樣,已被為期四天的去愛裡巨峰探險所打斷。
可現在,是否我有必要再次中止休假,力盡我的所能去解開在米爾沃基以及沿新英格蘭海域連續出現的奇異事件之謎?我願意不惜一切去揭示這兩件神秘事件的原委。
不過怎樣才有可能去尋找那怪車或那怪船的線索呢?
吃過午餐,坐在安樂椅上,點燃煙鬥,我打開報紙,我應該讀什麼呢,我對政治特别是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之間永無休止的對立有興趣,但絕對說不上對我有任何吸引力,我既不喜歡看社會新聞,也不關心體育版消息。
諸位想必會料到,打開報紙,我的第一個念頭是看看是否刊載着北卡羅來納有關愛裡巨峰的消息,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少,因為斯密斯先生答應打電話告訴我,一但有情況發生,我也确信,莫幹頓市長也像我一樣正急切地想知道并且留意這方面的消息,報上沒有與此有關的任何新報道,将報紙放下,我不由陷入沉思中。
反複在我頭腦中出現的想法是沃德先生的看法:也許使人們感人趣的那怪車和怪船實際上是同一件東西,非常可能,至少,這兩樣東西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而且,無疑,兩者都具有同樣的引擎,能夠産生比迄今為止在地上和海上行馳快出兩倍的不可思議的速度。
“同一個發明者!”我重複道。
顯然,這個假說的理由極其充分。
兩件怪物沒有在同一時間出現為這種想法提供了強有力的論據。
我喃喃自語,“愛裡巨峰發生了奇事之後,緊接着是在米爾沃基和在波斯頓出現的怪事,難道眼下才出現的這樁奇事同另一件奇事那樣棘手?”
突然,我注意到,新近發生的這樁事同另一件事有一共同性:兩者都危及一般公衆的安全。
确實如此,不同之處在于,藍嶺地區的居民處于愛裡巨峰可能出現的火山噴射和地震所帶來的威脅下。
而現在,在美國的各處公路上,沿美國海岸線或港口,每一個居民都随時因為這怪車和怪船的突然出現和瘋狂的速度而膽顫心驚。
我發現,如同可以預料的那樣,報紙不僅暗示,而且特别強調這一些事件的危險性。
膽怯的人現在成天驚惶萬分。
我那老仆一向因輕信而容易上當,而且多疑,現在更是整天心緒不甯。
就在同一天晚餐後,她收拾完畢,在我面前停下;一支手端着水壺,另一手拿着餐巾,焦切地問,“先生,有新的消息嗎?”
“沒有,”我回答,對她想要關心的事我心領神會。
“怪車沒再出現?”
“沒有。
”
“那怪船也沒出現?”
“是的。
消息最靈通的報紙上也隻字未提。
”
“可——你們警察也不知道任何消息?”
“我們也同樣一無所知。
”
“先生,我鬥膽問一句,警察管什麼用?”
這正是不止一次使我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你瞧,沒準什麼事會發生,”老管家繼續說,神情非常失望。
“某一天早晨,那可怕的司機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沖到咱們這兒的街上,把咱們統統殺死!”
“正好!他一出現,咱們準有機會捉住他。
”
“先生,你們休想捕到他。
”
“幹嗎不可能?”
“他是魔鬼,你們不可能捉住魔鬼!”
我認為,魔鬼确實在許多方面能派上用場,如果他不存在,我們應該設想他是魔鬼,讓人們知道如何去解釋那些不可知的事。
正是他點燃愛裡巨峰的火,正是他在威斯康墾的汽車賽中刷新了紀錄。
也是他沿着康涅狄格和馬薩諸塞州的海岸疾馳而過。
不過,姑且認為,為了說服那些對此存懷疑态度的人杜撰出這一魔鬼十分必要,毫無疑問,我們仍面臨一個最令人困惑不解的難題。
是否這兩個怪物就此永遠消失?它們像流星一樣倏地一閃,像一顆星那樣在空中劃過。
百年之後,這異乎尋常的奇事就會流傳為一個傳說,成為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