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四散飛去。
大約10點半的時候,車隊穿過了貝尼梅尼亞蘭和傑夫拉本傑福爾交界處,毫不費力地淌過一條屬于胡奈河的支流。
胡奈河為北部地區季節河補充水量。
離此幾公裡處有一條費努安河,其源頭來自吉拉卡森林最中心處。
牲口涉水時也僅沒及小腿。
離正午還有20多分鐘的時候,摩克塔尼發出停車信号。
歇息用午餐的地方非常舒适宜人。
大家圍坐在大樹周圍,頭頂上是濃密樹葉,就連最強烈的陽光也透不過來。
旁邊是費努安河,流淌着清澈的河水。
騎手們從各自的坐騎上下來。
馬和騾子不習慣橫卧地上。
兩匹駱駝曲起前腿,将長長的腦袋伸向覆蓋小路的青草。
克勞維斯-達當脫和向導“登陸”了,因為照阿拉伯人的說法,駱駝是“沙漠之舟”。
坐騎在本地人照管下去不遠的地方吃草。
在靠近成片生長的笃藕香樹——這種樹是濱海地區分布廣泛的樹種,牲口的食料非常豐富。
從賽義達帶來的食品從車上卸了下來。
食品各種各樣:冷肉、新鮮面包、裝在綠色籃筐裡的開胃水果酒、香蕉、無花果、枇杷、梨、椰棗等等。
在這個心曠神怡的郊外環境,怎不令人胃口大開。
“這次不會再出現布卡拉什船長把船開到波濤洶湧的大海上用午餐的事情了!”讓-塔高納說道。
“怎麼?‘阿潔萊’号船長有意這樣做的?”
“當然,親愛的先生。
他是這樣做的。
”達當脫先生說道,“這是為了航運公司股東們的利益!利益第一,不是嗎?可是受罪的是旅客!多虧旅客們意志堅定,像驚濤駭浪中的海豚,任憑輪船颠簸而面不改色。
”
帕特利斯擡頭看了三次。
“現在好了,”達當脫先生接着說,“再也沒有搖晃的地闆,沒有晃動的飯桌了。
”
帕特利斯低下了頭。
食品擺放在草地上,餐具應有盡有:盤子、碟子、叉子、勺子、刀子,一切都清潔如新,令人賞心悅目。
遊客們圍坐一起,使他們之間有了更多的了解。
大家随意而坐——馬塞爾-羅南出于謹慎沒有太靠近埃利薩尼小姐,不過離他的救命恩人也不太遠。
後者自從把馬塞爾-羅南從車廂濃煙烈火中救出來,已經喜歡上他了。
達當脫先生很願意重提此事,而且帕特利斯也很贊賞他的舉動。
這次野外用餐的地方,既沒有好的位置,也沒有不好的位置。
尤斯塔什-奧利安達爾先生,這位不拘小節的人也不可能像在遠洋輪上多次表現出來的那樣,去挑三揀四。
不過他坐得也不太遠,任何美味佳肴也逃不脫他那雙敏銳的眼睛。
讓-塔高納用魔術般手法從他眼前“偷走”幾份美味,這使得奧利安達爾無法克制自己的惱怒。
第一次野餐充滿了歡樂。
我們這位佩皮尼昂人首先表現出來歡快情緒,像比利牛斯山流下的急流,迅速感染了在坐的每一個人。
衆人很快交談起來。
大家談到了這次旅遊,談到了這個令人興趣盎然的地區,也談到了可能遇到的意外。
對此,埃利薩尼夫人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一點兒不用害怕這個地區的猛獸嗎?
克勞維斯-達當脫回答說:“害怕猛獸?絕對不會!難道我們的人數不夠多嗎?難道行李車上沒有帶着獵槍、手槍和足夠的彈藥嗎?難道我們兩位年輕朋友馬塞爾-羅南和讓-塔高納不常使用武器嗎?他們沒有經過訓練嗎?在我們同伴中不是有人獲得射擊獎牌嗎?至于我,不是吹牛,我毫不費力在400米外開槍,不管槍膛裡有沒有槍膛線,都會擊中耳朵眼大小的目标。
”
“哼!”帕特利斯可不喜歡這種用耳朵做比喻的說法。
“夫人們,你們對猛獸的事情盡可放心。
”公司代表德利瓦斯說道,“因為我們白天行軍,所以根本不用擔心猛獸的攻擊。
隻有在夜裡,那些獅子、豹、猞猁、鬣狗才離開它們的巢袕。
而且天黑的時候,我們的車隊已經住宿在歐洲人或阿拉伯人的村莊裡了。
”
“呸!猞猁咬我,就像病貓咬了一口,”克勞維斯-達當脫說道,“至于那些獅子,”他伸出一隻胳膊做出拿槍的樣子,對着想象中的野獸,嘴裡發出“砰!砰!”的聲音,“就像這筒香腸罐頭。
”
帕特利斯趕快找出一個空盤子,其實沒人要求他這樣做。
公司代表說得對:在白天猛獸很少攻擊人。
至于森林中其他動物,如豺狗、猴子或無尾猴、狐狸、岩羊、羚羊、鴕鳥等無需擔心。
而蠍子、毒蛇在濱海平原很少出現。
還要補充幾句,野餐中的酒是阿爾及利亞的優質葡萄酒,主要以穆阿斯凱爾白葡萄酒為主。
還不包括咖啡和餐後甜點時喝的各種飲料。
下午一點半,車隊按原來順序前進。
道路伸向了唐德費爾德森林深處,已看不到廣袤的阿耳發茅草種植地。
在車隊右邊是被稱作鐵山的丘陵地帶,蘊藏豐富的礦産。
在不遠處是最早期的羅馬人礦井口,用于提升礦料。
那些橫穿森林地帶的小路是在礦井和阿耳發草加工廠工作的工人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