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緊張過後,他以為自己很長一段時間也睡不着,但他一會兒就睡着了。
直到有人搖埃德加的肩膀,他才醒來。
他睜開眼睛,已是白天。
叫他醒來的人是埃塞爾。
他迅速瞅了一眼周圍,德朗和利芙還在睡覺。
埃塞爾甩甩頭示意他一下,然後走了出去,他跟了上去。
他關上身後的門,低聲說:“謝謝你沒有告發我們。
”如果她現在再告發也已經太晚了,因為這等于是在說,她看見他們走掉,但她什麼也沒做。
這樣一來,她也是串通的一員。
“發生什麼事了?”埃塞爾悄聲說。
“布洛德走了。
”
“我以為你會跟她一起走的!”
“一起?為什麼我要走?”
“你不是愛上布洛德了嗎?”
“當然不是。
”
“噢。
”埃塞爾看上去若有所思,似乎在重新調整自己的假設,“那你為什麼要在半夜跟她一起出去?”
“我就送送她。
”埃德加不喜歡撒謊,但是他開始意識到,一個謊言會導緻另一個謊言。
埃塞爾發現了什麼:“船不見了。
”
“我下次再跟你講整個故事。
”埃德加說,“但現在我們必須表現得正常一些。
我們就說我們不知道布洛德去了哪裡,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見了,但我們不擔心,因為她一定會回來。
”
“好的。
”
“就從現在開始,我先去找些木柴給你生火。
”
埃塞爾進屋去了。
埃德加把木柴拿進來的時候,德朗和利芙醒了。
德朗說:“我的匕首呢?”
“你昨晚放在哪兒就在哪兒。
”利芙煩躁地說。
她在早上從來沒什麼好脾氣。
“我就放在這兒的,就在這把刀鞘裡,在我腰帶上的。
我腰帶在我手上,你看,這是刀鞘,但裡面沒刀子。
”
“好吧,反正我沒拿。
”
埃德加将木柴放下,埃塞爾開始生火。
德朗看了看周圍:“那奴隸去哪兒了?”
沒人回答。
德朗的目光落在埃德加身上。
“你為什麼拿木柴?這是那奴隸幹的活。
”
埃德加說:“我猜她是去教堂墓地了,去看她的孩子。
有時候她早上一起來就到那兒去,隻不過那時候你還在沉睡。
”
德朗憤怒地說:“她應該在這兒的!”
埃德加拿起水桶。
“别擔心,我去打水。
”
“打水是她的工作,不是你的工作。
”
埃德加正想再說些調解的話,但他意識到如果自己顯得太冷靜,會引起别人的懷疑,所以他讓自己的真實情感流露出來。
“你知道嗎,德朗?既然你對生活這麼不滿,那麼我就想你幹嗎不直接跳進那條破河裡,把你這條可惡的命淹死算了。
”
德朗氣壞了。
“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兔崽子!”他喊道。
埃德加走了出去。
他一走到外面,便意識到自己需要對消失的渡船表現出驚訝才行。
他轉身再次打開門。
“船到哪兒去了?”他說。
德朗回答:“它平時在哪兒就在哪兒啊,蠢小子。
”
“它不在。
”
德朗走了出去,看了看:“那它去哪兒了呢?”
“這是我問你的問題。
”
“哼,你自己應該知道。
”
“那是你的船。
”
“它漂走了。
你沒綁緊。
”
“我綁緊了。
我每次都是綁緊的。
”
“我猜是哪個小精靈把它解開了吧,”德朗譏笑道,“你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也可能是鐵面人。
”
“鐵面人要船幹嗎?”
“小精靈要船幹嗎?”
德朗的臉上開始出現一絲懷疑:“那奴隸去哪兒了?”
“這話你問過了。
”
雖然德朗很壞,但他不笨。
“船不見了,我的匕首不見了,奴隸也不見了。
”他說。
“你在說什麼,德朗?”
“那奴隸明顯是乘着渡船逃走了,你這蠢貨。
”
這一次,埃德加并沒有介意德朗的辱罵。
他很高興德朗迅速跳進了他計謀的結論當中。
他說:“我去教堂墓地看看。
”
“每家每戶都去看看,不用花你多長時間。
如果再過一會兒還找不着,就跟大家說我們要發起喊捉了。
”
埃德加按德朗說的去做。
他走到教堂墓地,往教堂裡看去,然後走進司铎的房子裡。
母親們正在喂養孩子。
他跟男人們說,稍後很可能會開始一次喊捉,除非布洛德突然出現了。
年輕些的神職人員開始綁緊鞋帶,穿上鬥篷。
埃德加注視着德奧爾溫,那男人沒理會埃德加,他應該沒注意到昨晚發生了什麼。
埃德加走到胖貝比的家,這樣他就可以說他在那兒也找過布洛德了。
貝比在睡覺,他沒叫醒她。
女人沒有必要加入喊捉,況且這個女人動作也太慢了。
其他居民是為社區教堂工作的仆人家庭,他們在做飯、清潔、洗衣,以及幹其他家務。
埃德加叫醒了為他們從森林裡提供木柴的塞爾迪克,還有大家都叫哈德的哈德溫,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