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杜達現在還沒吃飯呢。
”
“好。
”
“不過也要小心,他即使不喝醉,也好不到哪兒去。
”
“我能想象。
”
他們繼續往前走,一分鐘之後,他們就在酒館外遇上了杜達。
“問個好,小夥兒們,”杜達說,“你們來這兒有什麼事啊?”看到三個強壯的年輕人,他的攻擊性無疑被煽動起來了。
布林德爾感受到了他潛在的敵意,跟上次一樣吼了幾聲。
埃德加對他的哥哥們說:“這位是杜達,奧神村的村長。
”然後對杜達說:“我是想去采石場買石頭,跟上次一樣。
”
杜達一臉茫然,顯然已經不記得埃德加來過:“到村莊東面去,沿着朝北的道路走。
”
埃德加認識路,但他隻是說:“謝謝。
”然後就繼續走了。
跟上次一樣,加布和他的家人在采石場幹活。
空地上有一大堆切割完成的石塊,這意味着交易進程很慢,對買主埃德加來說,這大概是件好事。
有輛手推車放在那堆石塊旁。
我要做的,埃德加想,就是在我買完我需要的石塊之後,看着加布如何标記自己的賬目棒。
如果他标記的是正确的數目,那麼我的懷疑就毫無理由;如果不是,我就會證明他有罪。
加布把切好的一塊厚石闆扔到了地上,一聲巨響,塵土四起。
加布咳嗽幾聲,把工具全部放下,朝三兄弟走來。
他認出了埃德加,說:“德朗渡口,是吧?”
“我是埃德加,他們是我的哥哥,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
”
加布調侃一句:“他們是來保護你,以防被杜達欺負的吧?”顯然他聽說了埃德加上次來時跟村長發生的争吵。
埃德加并不覺得這有多好笑。
“面對那個胖酒鬼,我不需要别人保護。
”他幹脆地說,“我是來買石頭的,這一次我自己運,我哥哥是來幫我忙的。
這樣的話,每個石塊就可以省下一便士。
”
“噢,是嗎?會嗎?”加布逗弄他。
埃德加事先知道了他的價格,他可不怎麼高興:“誰跟你說的呀?”
卡思伯特說的。
但埃德加沒回答他的問題。
“我需要十個石塊。
”他說。
埃德加打開德朗給他的錢包,然後驚訝地發現裡面不止德朗所說的十二枚便士。
事實上,他掃了一眼,看見了二十四枚。
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發現他猶豫地皺着眉,也看到了裡面的硬币。
不過埃德加沒有給他們插嘴的機會,他不想在加布面前顯得遲疑不決。
他打算之後再思考這個未解之謎。
現在,他利落地數出了十枚便士。
加布數好之後,将便士放進錢包。
讓埃德加失望的是,他并沒有在賬目棒上做标記,隻是指了指那堆石塊。
“自己拿吧。
”他說。
埃德加沒有提前想好如何應對這個意外。
他決定一邊搬石頭,一邊想。
“我們要把石塊放到河邊去。
”他對加布說,“可以用下你的手推車嗎?”
“不行。
”加布露出狡猾的微笑,“你本來就想省錢,你自己搬好了。
”他走開了。
埃德加聳了聳肩。
他把斧子取下來,遞給埃爾曼。
“你們兩個到樹林裡砍兩根結實的木杆,我們擡着走。
”他說,“我先看看石頭的情況。
”
哥哥們離開之後,他仔細觀察着這堆石頭。
之前他嘗試過将一個石塊切割成薄石瓦,但他發現這是個非常精細的活。
石頭切割的厚度必須恰到好處:太薄,容易斷;太厚,木椽不能承受。
但他相信自己的技藝已經有所長進了。
哥哥們回來之後,埃德加把木杆削好,平行地放在地面。
他和埃爾曼共同搬起一個石塊放到木杆上。
然後他們跪着,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兩手抓起木杆,起身将它們提到了臀部一般高的位置。
他們沿着小路往河邊走。
埃德加朝後面的埃德博爾德喊:“一起過來,我們需要有人看着木筏。
”
他們輪流擡,休息的人就留在河邊,以免哪個膽大的過路人企圖偷上一兩塊石頭。
待到日光退去時,三人已經雙肩發酸,兩腳生疼,石頭也隻剩一塊了。
但埃德加的另一個目的還沒有達到——他沒能确認加布是否有欺瞞行為。
采石場上沒人了。
加布和他的兒子們也消失了,也許他們已經進了屋子。
埃德加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那家人正在吃晚飯。
加布擡起頭,神色惱怒。
埃德加說:“我們可以在這裡過夜嗎?上次你很好心,給了我一個睡覺的地方。
”
“不行,”加布說,“你們人太多了。
而且你那個錢包裡還有錢,你可以到酒館休息去。
”
埃德加并不驚訝,這個請求是不合理的。
他提出的問題隻是敲門進來的借口。
加布的妻子比說:“酒館可能鬧哄哄的,但是那裡的食物還不錯。
”
“謝謝。
”埃德加慢慢轉身,仔細看着牆上的賬目棒。
有一根是剛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