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固得多的作業平台,盡管光憑這個依然不夠。
然而,當埃德加想象兩排船從兩岸延伸出來,在中流合龍時,一種微妙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相連的浮船更穩固,人站在上面也會更穩當……
埃德加突然說:“也許我們可以在船上面造橋。
”
奧爾德雷德眉頭一皺:“怎麼造?”
“路基可以由船來支撐,而不是河床。
”埃德加聳聳肩,“理論上行得通。
”
奧爾德雷德打了個響指。
“我見過那種東西!”他說,“我在低地國家旅行的時候,就見過建在一排船上的橋,叫作浮橋。
”
埃德加聽得着了迷:“原來這是可行的啊!”
“沒錯。
”
“我從未見過這種東西。
”但埃德加已經在腦子裡設計自己的浮橋了,“必須将它牢牢地固定在岸上。
”
奧爾德雷德想到了一個困難:“我們不能截斷河道啊。
雖然河上往來的船并不多,但依然有一些。
郡長會反對的,國王也會反對的。
”
“我們可以在連成一排的船中間開一個口子,上面可以鋪路基,但缺口又足夠寬,可以供普通河船通過。
”
“你覺得自己造得出這個東西嗎?”
埃德加遲疑不決。
今天的挫折削弱了他的自信。
但盡管如此,他依舊認為造出浮橋是可能的。
“我不知道。
”他重新找回了謹慎的樂觀,“但我感覺應該可以。
”
***
夏天過去了,莊稼已經收割,秋風中透着涼意。
在這樣的時節裡,溫斯坦和加魯夫騎馬前往位于德文郡的部隊。
神職人員是不能流血的。
這一規則常被打破,但溫斯坦往往會以此為方便的借口,躲避戰争帶來的不适和危險。
不過,溫斯坦可不是懦夫。
他比大多數男人魁梧強壯,而且裝備了更精良的武器。
除了每人配有的長矛之外,他還挎着鋼劍,戴着頭盔,穿着無袖鎖子甲。
為了待在加魯夫近旁,溫斯坦不顧通常的習慣,親自騎馬随軍出征。
正是在他的一手策劃下,加魯夫當上了指揮官,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将軍隊掌控在威爾夫家族手中。
可倘若加魯夫戰死沙場,那他們必定大禍臨頭。
威爾夫卧床不起,加魯夫便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
蕾格娜的孩子還年幼,加魯夫有機會繼承威爾夫的财産和爵位。
通過加魯夫,威爾夫家族便能掌握軍隊,進而控制夏陵。
他們行進在一條山間小路上,四周郁郁蔥蔥。
在預定的會合日前一天,他們走出樹林,發現面前有一條長長的山谷。
湍急的河水從較窄的山谷遠端朝他們奔來,河面漸漸拓寬,在岩石嶙峋的地段變為淺淺的瀑布,最後彙聚成一條水流更深、更慢的航道。
六艘維京戰船就停泊在瀑布下方,系在附近的岸邊,排成整齊的一列。
溫斯坦和夏陵的隊伍從林木間望過去,敵人就在上遊大約兩英裡的地方。
加魯夫擔任指揮官之後,這是他們這支軍隊第一次遭遇敵人。
一想到即将交戰的景象,溫斯坦便不由得心頭一緊。
誰在戰場上不犯怵,誰就是傻瓜。
維京海盜在泥濘的岸邊建了個小營地,到處都搭着臨時帳篷,炊煙縷縷。
光是看得見的維京海盜就有上百人之多。
加魯夫的軍隊中有三百名壯漢,包含五十名貴族騎士,二百五十名步兵。
“我們的人數比他們多!”加魯夫激動地喊道,仿佛獲得勝利易如反掌。
或許加魯夫言之有理,但溫斯坦不敢妄下定論。
“或許還有我們看不到的敵人。
”他謹慎地說。
“我們還要擔心誰?”
“這種船每艘可以搭乘五十人,如果擠一擠的話,還可以塞更多。
也就是說,這些船至少運了三百人到英格蘭。
其他人上哪兒去了?”
“這有什麼關系?既然那些人不在這兒,他們就無法投入戰鬥啊!”
“我們同德文郡的軍隊會合之後再動手更好,因為那時我們的兵力會更強。
何況我們離德文郡隻有一天的路程了。
”
“什麼?”加魯夫譏諷道,“我們明明現在就能以三敵一,你卻要等到以六敵一的時候再動手?”
衆人大笑。
加魯夫受到鼓舞,繼續道:“這是懦夫行為。
我們必須抓住機會。
”
或許加魯夫是對的,溫斯坦想。
反正士兵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敵人看上去不堪一擊,士兵們仿佛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冷靜的邏輯判斷無法說服他們。
也許,戰鬥不是靠邏輯就能打赢的。
不過,溫斯坦還是不失審慎地說:“那好,我們再仔細觀察一下,然後做最終決斷吧。
”
“同意。
”加魯夫掃視了一圈士兵,“我們要返回樹林,把馬系好。
然後我們藏到山脊後面,慢慢接近敵人,以免被發現。
”他指着遠方,“我們到達那道懸崖之後,就可以近距離觀察敵人了。
”
這個方案聽上去并無不妥,溫斯坦邊想,邊将馬拴在樹上。
加魯夫懂戰術。
目前來看,一切正常。
軍隊穿過樹林,越過隐藏在樹叢中的平緩山脊。
到另一側山坡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