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指揮這支隊伍。
卡爾文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馬後面,雙手反綁,繩子系在馬鞍上。
溫斯坦悄悄說:“好了,夥計們,你們知道得做什麼。
”
四名騎士橫在路上,勒住缰繩,迫使喊捉隊伍停下來。
“可喜可賀啊,各位。
”溫斯坦熱情地說,“幹得漂亮,威格伯特。
”
“您想幹什麼?”威格伯特狐疑地問,随後想起了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主教大人。
”
“現在我要接管這個犯人。
”
隊伍中發出不滿的嘀咕聲。
他們已經抓住那個暴徒,正期待大勝而歸。
他們将受到市民的祝賀,并在酒館裡免費喝一個通宵。
威格伯特說:“我接到的命令是将犯人交給德恩治安官。
”
“你的命令變了。
”
“這個您得去問治安官。
”
溫斯坦知道自己說不赢,但還是得硬編下去,因為他隻是要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我已經同德恩談過了。
他命令你必須将囚犯交給受害人的弟弟。
”
“我不能從您這裡接受命令,主教大人。
”這次威格伯特說“主教大人”時的譏諷口氣已經相當明顯。
加魯夫似乎突然失控,大叫一聲:“她殺了我父親!”然後他抽出劍,催馬上前。
步兵紛紛散開,給他讓出一條道。
威格伯特怒罵一聲,也抽出劍來,但為時已晚——加魯夫已經越過了他。
卡爾文驚恐地叫起來,吓得連連往後退。
但她被拴在威格伯特的馬鞍上,無法逃脫。
加魯夫眨眼間就追上了卡爾文。
她雙手被縛,根本無法自衛。
加魯夫的劍寒光一閃,刺進了她的胸膛。
借助連人帶馬的強大沖力,那把劍深深戳入她的身體,她失聲尖叫。
有那麼一會兒,溫斯坦以為加魯夫會把那姑娘舉起來,紮在劍上帶走。
但當加魯夫的馬從卡爾文身邊經過時,她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加魯夫把劍從她纖細的身體裡拔出來,血從她的胸部傷口噴湧而出。
在喊捉隊伍的憤怒抗議聲中,加魯夫掉轉馬頭,回到溫斯坦所在的地方,勒住缰繩,面對人群。
他豎直握着那把血淋淋的劍,似乎已準備好展開更多的殺戮。
溫斯坦假惺惺地大聲訓斥道:“你這傻瓜,你不該殺了她!”
“她将刀子捅進了我父親的心髒!”加魯夫歇斯底裡地嚷道。
這些話是溫斯坦教他說的,但他悲憤交加的心情似乎是真的——這倒有點奇怪,因為溫斯坦已經告訴他殺害威爾夫的真兇是誰了。
“走吧!”溫斯坦說,然後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别太慢,也别太快。
”
加魯夫掉轉馬頭,往後看去。
“正義已得伸張!”他大喊一聲,然後策馬疾馳,返回夏陵。
溫斯坦改為平靜的語調。
“這場悲劇本不該發生的啊。
”他說,盡管事實上一切在按部就班地進行。
威格伯特怒不可遏,但現在除了抗議也别無他法。
“他殺了那個奴隸!”
“他會在郡法庭上遭到起訴,還會付給奴隸主适當的罰金。
”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孩躺在地上,流血而亡。
威格伯特憤憤不平地說:“她知道昨晚威爾武夫的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
”
“她确實知道。
”溫斯坦說。
***
埃德加的運河大獲成功。
它從奧神村采石場筆直地延伸到河邊,全段均水深三英尺。
河道兩側的黏土非常結實,而且略微傾斜。
今天,埃德加在采石場工作,工具是一把錘子——錘柄短,便于精準操控;錘頭沉,擊打效果好。
他在石頭的縫隙裡放了一個橡木楔子,然後快速有力地錘擊楔子。
楔子越深入,裂縫就越寬,直到一塊石闆脫落下來。
這是一個溫暖的夏日,他脫掉外衣,纏在腰間,好讓自己涼快點。
加布和他的兒子們在附近工作。
埃德加依然對蕾格娜上次造訪德朗渡口時發生的事念念不忘。
“有時候,有人愛你,你才能安心。
”蕾格娜說。
埃德加可以肯定,蕾格娜指的是埃德加對她的愛。
蕾格娜先是允許埃德加抓住她的手,後來她又問:“他們看得出我們剛剛做了什麼嗎?”埃德加當時就問過自己,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看來蕾格娜知道埃德加愛她,也很開心能有埃德加愛她,但她覺得他們握住彼此的手這一舉動不能讓外人知道。
這一切意味着什麼呢?莫非是對他的愛的回應?可能性微乎其微,簡直就是不可能,但除此之外還會是什麼意思呢?埃德加說不準,但僅僅隻是想象那甜蜜的瞬間,他就仿佛置身在暖陽之中一樣舒服。
庫姆小修道院向埃德加采購了大批石料,那裡的修士得到國王的許可,可以用土牆和石砌碉樓來保衛城市。
埃德加不用把每塊石料搬到半英裡外的河邊,隻需将其運到幾碼遠的運河起點即可。
木筏差不多已經滿載了。
埃德加把沉重的石料在筏子上均勻地放了一層,以便分散負載,保持木筏穩定。
他必須當心,不能讓筏子超載,否則筏子就會沉沒。
埃德加在木筏上放了最後一塊石頭,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遠處疾馳的馬蹄聲。
他朝村子北面望去。
幹燥的路面上揚起一團塵土,正在朝村子逼近。
他心頭一沉。
一大群人騎馬而來,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若有所思地把鐵錘挂在腰帶上,然後鎖上了房門。
他離開采石場,邁着輕快的步子朝村子走去。
加布和他的兒子們緊随其後。
許多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