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不給埃德加送個信呢?或許有人阻止她這樣做。
這意味着她極有可能已被人強行劫走并單獨禁閉。
十有八九是溫斯坦和威格姆幹的。
現在,蕾格娜已經淪為他們手裡的囚犯。
埃德加怒火中燒。
他們居然如此膽大包天?蕾格娜是自由的女人,還是伯爵的女兒、郡長的寡婦,他們沒有權利這樣做!
如果他們發現蕾格娜打算逃走,那是誰将計劃洩露給他們的呢?或許是治安官的某個仆人,甚至可能是卡特或者阿格尼絲。
埃德加必須找出他們将蕾格娜帶到哪裡去了。
他怒氣沖天地離開房子。
他本來做好了與威格姆或溫斯坦對質的準備,但威格姆多半離他更近。
在夏陵的時候,他睡在自己母親吉莎的屋裡。
埃德加大步穿過草坪,前往吉莎的屋子。
門外有一名武裝士兵,坐在地上靠着牆打瞌睡。
埃德加認出那是埃爾夫加,他身材高大強壯,卻是個性格和藹的年輕人。
埃德加沒有理會他,徑直猛敲大門。
埃爾夫加突然驚醒,跳了起來,腳下東搖西晃。
他看了看周圍的地面,總算回過神來,撿起一根疙疙瘩瘩、做工粗糙的橡木棍子。
他看上去似乎拿不準接下來要幹什麼。
門被猛然撞開,裡面又有一個武裝士兵。
想必他剛才正在門口睡覺。
此人叫福爾克裡克,比埃爾夫加更年長,也更小氣。
埃德加問:“威格姆在這裡嗎?”
福爾克裡克盛氣淩人地反問:“你是誰?”
埃德加提高嗓門兒道:“我要見威格姆!”
“你再瞎嚷嚷,我就打破你的頭!”
深處傳來一個聲音:“别擔心,埃爾夫加,這家夥隻是德朗渡口來的小建築工。
”威格姆從裡面的陰影中現身:“但他最好給我一個該死的理由,解釋一下為什麼大清早的來砸我的門。
”
“你知道為什麼,威格姆。
她在哪兒?”
“别不知天高地厚地質問我,不然你就會因為無禮而受懲罰。
”
“而你會因為綁架貴族寡婦而受到懲罰,這在國王眼中是對他的嚴重冒犯,比我對你的冒犯嚴重得多。
”
“沒有任何人被綁架啊。
”
“那蕾格娜夫人哪兒去了?”
威格姆的妻子米莉和吉莎出現在埃德加身後,兩人頭發蓬亂,睡眼惺忪。
埃德加繼續問:“她的孩子在哪兒?國王會想知道的。
”
“一個安全的地方。
”
“什麼地方?”
威格姆冷冷一笑:“你不會認為自己可以得到她吧?”
“你才是向她求婚的人。
”
米莉問:“什麼?”顯然沒有任何人告訴她,她丈夫向蕾格娜求過婚。
埃德加不管不顧地說下去:“但蕾格娜拒絕了你,對不對?”他知道挑釁威格姆是愚蠢的,但他怒火攻心,已經克制不住了,“所以你綁架了她。
”
“我受夠了。
”
“你是不是隻會通過這一招來得到女人,威格姆?通過綁架她是嗎?”
埃爾夫加竊笑起來。
威格姆上前一步,沖埃德加的面門就是一記重拳。
威格姆虎背熊腰,唯一的特長就是打架,這一拳讓埃德加痛得龇牙咧嘴,他覺得自己的左半邊臉火辣辣的。
埃德加頭暈目眩的時候,福爾克裡克一個箭步沖到他身後,用專業的動作将他死死固定住,然後威格姆朝他肚子上來了一拳。
埃德加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不由得一陣驚慌。
威格姆朝埃德加裆部踢了一腳。
埃德加一時停止了呼吸,痛苦地哀鳴着。
然後他臉上又挨了威格姆一拳。
這時,埃德加看見威格姆從埃爾夫加手裡接過木棍。
恐懼攫住了埃德加,他擔心自己會被活活打死,那樣就不會有人保護蕾格娜了。
那根棍子畫着弧線朝他面門襲來,他扭過頭,沉甸甸的木棍正好擊中他的太陽穴,一陣劇痛閃電般傳遍顱骨。
然後,埃德加的胸上也挨了一棍,他覺得自己的肋骨斷了。
他渾身癱軟,意識模糊,要不是福爾克裡克緊勒着他,他早就站不住,倒在地上了。
透過嗡嗡的耳鳴,埃德加聽見吉莎在說:“好啦,别把他弄死了。
”
然後威格姆說:“把他扔進池塘裡。
”
埃德加被人抓住手腕和腳踝,擡過大院。
一分鐘之後,他感覺自己被抛入空中,身體入水沉沒。
一時間,埃德加甚至想幹脆躺在池底淹死得了,那樣就一了百了了。
他翻了個身,跪伏在池底的淤泥中,奮力将腦袋探出水面喘氣。
他強忍着疼痛,像嬰兒一樣慢慢爬行,直到池邊。
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你這可憐的家夥。
”
他認出這是廚房女工吉爾達。
埃德加掙紮着想站起來。
吉爾達抓住他胳膊,幫他站起來。
埃德加張開腫脹開裂的雙唇,咕哝道:“謝謝。
”
“天殺的威格姆。
”吉爾達說。
她撐住埃德加的腋下,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你要去哪兒?”
“德恩家。
”
“那走吧。
”吉爾達說,“我攙你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