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背對着她。
蕾格娜震驚于竟會有女人忍心幹這樣的事,心中頓時充滿憎惡。
蕾格娜好不容易才将視線從阿蘭身上挪開,盡量用平靜理智的聲音對威格姆說:“我們得談談這件事。
”
“不。
我不會跟你談,我隻會告訴你我要做什麼。
”
“你要把阿蘭當成囚犯,一直關在這間屋子裡?這隻會把他變成一個軟弱可欺的低能兒,而不是戰士。
”
“我當然不會那樣做。
”
“那他就會去院子裡同哥哥們玩耍。
他們一回家,他就會跑去同他們在一起,而你不得不每天做剛才那種事。
你不在家的時候——這種情況時常發生——誰來将他從自己親人身邊拽走呢?這孩子可是會手腳亂舞,大叫媽媽的。
”
威格姆一臉茫然,顯然他從未想過這一層。
但他很快換上輕松的表情,說:“我外出的時候會帶上他。
”
“那路上誰來照顧他呢?”
“梅根絲麗絲。
”
蕾格娜瞟了梅根絲麗絲一眼,那女孩看上去受到了驚吓,顯然威格姆并未征求過她的意見。
但她緊閉着嘴。
威格姆繼續道:“我明天去庫姆,他可以與我同行。
他要了解郡長的日常生活是什麼樣。
”
“你要帶一個兩歲的孩子進行為期四天的旅行?”
“我看不出哪裡不行。
”
“那你回來之後呢?”
“到時候再說。
但他不能同你一起過了,再也不行了。
”
蕾格娜情不自禁地哭起來:“天啊,威格姆,我求你了,不要這麼絕情。
你可以不管我,但請你可憐可憐自己的兒子。
”
“我可憐他,因為他被一群娘兒們撫養,正在變成沒用的軟蛋。
如果我允許這種事發生,他長大後就會罵他的父親。
不,他必須留在這。
”
“不,求你了……”
“我不想再聽你胡攪蠻纏了。
滾出去。
”
“想想看,威格姆……”
“要我把你拎起來扔出去嗎?”
蕾格娜禁不起又一輪毆打了。
她無奈地垂下頭。
“不。
”她泣不成聲,隻能慢慢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回頭看了眼阿蘭,那孩子依然在歇斯底裡地尖叫,朝她伸出一對小胳膊。
蕾格娜用盡全身氣力才勉強轉過身,走出門。
喪失幼子的撫養權,這在蕾格娜心中留下了一個難以彌合的大窟窿。
她無時無刻不在惦記阿蘭——梅根絲麗絲有沒有将他洗得淨淨的,喂得飽飽的?他是健健康康的,還是害了什麼小孩子的毛病?他有沒有半夜驚醒哭着找她?蕾格娜不得不強迫自己至少每天有段時間不去想阿蘭,否則自己就會發瘋。
蕾格娜從沒有放棄阿蘭,也決不會放棄。
所以,當國王和王後駕臨溫徹斯特後,蕾格娜便趕往那裡求情。
這時,蕾格娜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阿蘭了。
威格姆說是去庫姆,結果卻開始了春季轄區巡視,而且一直将孩子帶在身邊。
他顯然打算長時間不回夏陵。
溫斯坦依然住在坎特伯雷,因為下任大主教之争遲遲未見分曉,于是兄弟倆都無法觐見王室,這給了蕾格娜勇氣。
然而,蕾格娜不願在公開法庭上主張自己的訴求。
她心煩意亂,但仍能謀劃策略。
誰也無法預測公開法庭上會發生什麼,本地的貴族可能會站在威格姆那邊。
蕾格娜更喜歡同國王王後安安靜靜地交談。
大教堂隆重的複活節儀式結束後,阿爾普哈格主教在自己的宅邸舉辦了宴會,招待聚在溫徹斯特的權貴。
蕾格娜受邀參加,她覺得時機已經成熟。
她滿懷希望,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要對國王說的話。
複活節不僅是教會一年當中最重要的節日,王室在這天也将舉行盛會,堪稱最重大的社交活動。
與會者無不盛裝華服,珠光寶氣,蕾格娜也是一樣的裝束。
主教宅邸裡滿是雕花橡木長凳和五顔六色的挂毯。
有人點燃了蘋果樹枝,使芳香的煙霧彌漫全屋。
桌上擺放着鑲銀邊的杯子和青銅盤子。
蕾格娜得到了國王王後的熱情接見,這給了她莫大的鼓勵,于是蕾格娜立刻将威格姆從她身邊搶走阿蘭一事禀告他們。
埃瑪王後也是一位母親——在嫁給埃塞爾雷德之後的頭四年裡,她生了一兒一女——她無疑會同情蕾格娜的遭遇。
但蕾格娜精心準備的說辭的頭一句還沒說完,埃塞爾雷德就打斷了她。
“我知道這件事。
”他說,“我們來這兒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威格姆和那孩子。
”
蕾格娜頭一回聽說這件事,這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埃塞爾雷德繼續道:“我同他商量了那個問題。
”
蕾格娜頓時陷入絕望。
本來她指望自己的故事能讓國王王後倍感震驚,心生憐憫,可惜卻讓威格姆搶占了先機。
埃塞爾雷德的腦子裡已經裝了他那套扭曲事實的鬼話。
蕾格娜隻好迎難而上。
埃塞爾雷德禦宇多年,應該深知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的道理。
蕾格娜一字一頓地陳述道:“國王陛下,将兩歲的孩子從母親身邊奪走,這是絕無道理的。
”
“我覺得這非常殘酷,也把我的看法告訴了威格姆。
”
埃瑪王後說:“确實如此。
那孩子與我們的愛德華同齡,倘若有人将愛德華從我身邊奪走,我一定會心碎不已的。
”
“我完全贊同,親愛的。
”埃塞爾雷德說,“但我無權指導臣民如何治理家庭。
國王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