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緻歉:“不好意思,大主教大人,但這實在太滑稽了。
”
“我已經解除了他的職務,由德格伯特副主教暫時代理。
”
奧爾德雷德眉頭一皺,“我對德格伯特評價不高。
這個地方是社區教堂的時候,他是這裡的總铎。
”
“我知道,我對他也從來沒有好印象。
我告訴他,别指望會被提升為主教。
”
奧爾德雷德松了口氣:“那麼,誰來接替溫斯坦的位子呢?”
“我希望是你。
”
奧爾德雷德大吃一驚,他從未料到這個答案。
“可我是修士啊。
”他說。
“我也是。
”阿爾普哈格說。
“可是……我是說……我在這裡有工作,我是小修道院的院長。
”
“或許,上帝想讓你到更高的崗位上為他效力。
”
要是有更多時間為這場談話做準備就好了,奧爾德雷德想。
被任命為主教是莫大的榮譽,能在更高的位子上推進上帝的事業也是絕好的機會。
但一想到必須放棄王橋,奧爾德雷德就心如刀割。
新教堂該怎麼辦?城鎮的發展怎麼辦?誰又來接替他的位子呢?
奧爾德雷德想象着自己去夏陵之後的樣子。
他可以在那裡實現自己的夢想嗎?他可以将夏陵大教堂改造成世界級的學習中心嗎?他首先不得不應付一幫在溫斯坦治下變得懶散腐敗的司铎。
或許他可以仿效阿爾普哈格的前任埃爾弗裡克,開除所有的司铎,用修士取而代之,但如今,夏陵的修士唯希爾德雷德院長馬首是瞻,他可是奧爾德雷德的宿敵。
不行,去夏陵的話,反倒會讓自己的事業倒退許多年。
“我深感榮幸,也受寵若驚,大主教大人。
”奧爾德雷德說,“但我要請求您的寬恕,因為我不能離開王橋。
”
阿爾普哈格面帶愠色。
“你确實讓我非常失望。
”他說,“你擁有非凡的潛力——或許有一天你會坐到我的位子——但如果你一直屈居王橋小修道院院長,你就永遠不可能在教會的層級體系中得到升遷。
”
奧爾德雷德再次猶豫起來。
幾乎沒有神職人員不會對此刻擺在自己面前的大好前程動心,但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新念頭。
“大主教大人,”他将心中所想大聲講出來,“主教座堂有可能轉移到王橋嗎?”
阿爾普哈格大驚,顯然這個提議連大主教也從未想過。
他支支吾吾地說:“我當然有權這樣做,但你這裡沒有足夠大的教堂啊。
”
“我正在修新教堂,比之前大得多。
我帶您去工地看看吧。
”
“我騎馬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可這座教堂何時才能完工呢?”
“完工之前我們就可以使用夏陵大教堂。
地下室已經開建,五年之後就可以在那裡舉行儀式。
”
“誰來負責設計呢?”
“我請了埃德加,但他拒絕了我。
不過,我還是想讓諾曼建築匠師來擔綱,他們是這一行的翹楚。
”
阿爾普哈格将信将疑,“在教堂完工之前,你願意在每個重大節日——複活節、聖靈降臨節、聖誕節——前往夏陵嗎?大概一年要跑六次?”
“是的。
”
“一旦你的新教堂可以投入使用,我就寫信允諾将主教座堂轉移到王橋?”
“是的。
”
阿爾普哈格咧嘴一笑:“你可真會讨價還價。
行吧,我答應你。
”
“謝謝您,大主教大人。
”
奧爾德雷德欣喜若狂。
王橋主教!他才四十二歲!
阿爾普哈格再次陷入沉思:“真不知該拿溫斯坦怎麼辦。
”
“如今他身在何處?”
“關在威格姆的老狩獵營地。
”
奧爾德雷德雙眉緊鎖:“前主教大人遭到囚禁,這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
“而且,加魯夫和德格伯特還可能試圖營救他,我們一刻也不能掉以輕心。
”
奧爾德雷德忽然舒展眉頭。
“别擔心。
”他說,“我知道一個剛好适合他待的地方。
”
***
黃昏将盡,蕾格娜站在埃德加建造的浮橋上,聽着河水晝夜不歇的潺潺聲,望着下遊血紅的夕陽,想起她第一次到這裡那天,天氣寒冷潮濕,道路泥濘難行,她沮喪地望着那個不得不借宿一晚的簡陋居民點……撫今追昔,這裡真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啊。
一隻蒼鹭站在麻風島岸邊,如同墓碑一樣紋絲不動,全神貫注地凝望着河水。
當蕾格娜注視這隻鳥時,一艘船出現了,然後飛速向上遊駛去。
她眯眼逆光觀察,試圖辨認清楚。
這艘船上有四個槳手和一個站在前面的乘客。
他們的目的地必然是王橋,因為天色太晚,已經不宜再往前走。
小船朝酒館前的河灘駛去。
蕾格娜看見船上有一條黑狗,它一動不動地坐在船頭,安靜而警覺地望着前方。
那位乘客身上的某種東西是蕾格娜熟悉的,她的心在胸口怦怦直跳。
那人看上去極像埃德加,但她無法斷定,因為直射的餘晖晃得她眼花。
那可能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蕾格娜沿着橋匆匆趕去。
下坡時,她進入遠方樹木的長長陰影中,得以更清楚地看見那名旅客。
他跳下船,他的狗緊随其後。
他彎下腰,将纜繩系在錨樁上。
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