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庫特害怕,就你我來演好了,她可以看着。
”
我相當确定怪人拉德利就在那房子裡,可是我沒法證明,而且覺得最好還是閉嘴不談,省得又被責怪相信“熱氣”——我在白天對那個現象有免疫力。
傑姆給我們分配了角色:我演拉德利太太,我要做的就是走出來打掃前廊。
迪兒演老拉德利:他在人行道上來回踱步,傑姆和他打招呼時就咳嗽一聲。
傑姆自然是演怪人拉德利了:他蹲在台階下,一會兒尖叫,一會兒長嚎。
随着夏天一天天過去,我們的節目也在進展。
我們打磨它,完善它,加進對話和情節,直到最後搞出了一台小話劇,我們依然在每天修改它。
迪兒是個反角中的反角:他可以扮演任何分配給他的角色,如果演惡戲時需要一定身高,他還可以顯得高一些。
他最差的表演也一樣好看。
他演得最差的是哥特小說。
我很不情願地演着劇本裡的各種女角色。
我從不認為它像人猿泰山那麼有趣。
盡管傑姆保證說,怪人拉德利已經死了,而且白天有他和卡波妮陪着,晚上有阿蒂克斯在家,我不會有事的,可是那個夏天我表演的時候還是帶着隐隐的擔憂。
傑姆天生是個英雄。
那是個比較悲哀的短劇,編進了一些流言蜚語和街坊間的傳奇:拉德利太太曾經很漂亮,嫁給拉德利先生後就變了,并且失去了她所有的錢财。
她還失去了牙齒、頭發、右手的食指(這是迪兒想出來的。
怪人有天晚上找不到貓和松鼠吃,就把它咬掉了。
);她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客廳裡哭泣,與此同時,怪人則在一邊慢吞吞地連削帶砍着房子裡的所有家具。
我們三個都扮演闖禍的少年;接着我又演了法官;迪兒負責把傑姆押下去塞進台階下面,還假裝用掃把戳他。
傑姆根據需要再上場時就變成了警長,指揮着鎮上的人們,接着又扮演斯蒂芬妮小姐,因為她對拉德利家的事比梅科姆任何人都有發言權。
等演到怪人的高潮場面時,傑姆會溜進房子裡,乘卡波妮轉身時從縫紉機抽屜裡偷出剪刀,爾後就坐在秋千椅上剪報紙。
迪兒會走過旁邊,對着傑姆咳嗽,随後傑姆就假裝對着迪兒的大腿捅過去。
從我站的角度看過去,它就像真的一樣。
當内森。
拉德利先生每天經過我們去鎮上時,我們就會一動不動地站着,默不作聲地看着他走出視線,心裡想着如果被他發現了不定會怎樣。
隻要有鄰居出現,我們的活動就暫停。
我有次看見莫迪小姐隔街望着我們,她手裡的灌木剪停在了半空中。
有一天,我們正忙着上演《個人家庭》第二部的第二十五集,沒有發現站在人行道上的阿蒂克斯。
他一邊用卷成筒的雜志輕輕拍打着大腿,一邊定定地看着我們。
這時候太陽看起來剛好是正午十二點。
“你們到底在演什麼?”他問。
“沒什麼。
”傑姆說。
傑姆的回避态度告訴我,我們的遊戲是個秘密,所以我也保持沉默。
“你們拿剪刀做什麼,嗯?你為什麼把這報紙給剪破了?它要是當天的,我就抽你。
”
“沒什麼。
”
“沒什麼?!”
“沒什麼,先生。
”
“把剪刀給我。
”阿蒂克斯說,“這不是玩的東西。
這件事跟拉德利家有關嗎?”
“沒有,先生。
”傑姆說,臉紅了。
“希望如此。
”阿蒂克斯嚴厲地說,随後就進去了。
“傑——姆……”
“閉嘴!他在客廳裡,能聽見我們說話。
”
安全地撤到院子裡之後,迪兒問傑姆我們是否還能再演。
“我不知道。
阿蒂克斯也沒說我們不能……”
“傑姆,”我說,“我想阿蒂克斯已經知道了。
”
“他沒有。
如果他知道了,會說的。
”
我可沒這麼肯定,可是傑姆對我說,那是因為我是女孩;女孩子總是幻想很多東西,這就是别人讨厭她們的地方;如果我就此表現得像她們中的一位,我可以走開去找别人玩。
“好吧,你就堅持吧。
”我說,“早晚你會明白的。
”
阿蒂克斯的到來是我退出這個遊戲的第二個理由。
第一個理由發生在我滾進阿德利家前院的那天。
盡管當時情況混亂,夾雜着頭暈、惡心,以及傑姆的喊叫聲,我還是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那聲音非常低,我若在人行道上就聽不見了。
是房子裡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