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古典主義的天空在我們長達數周的逗留期間萬裡無雲,彌漫在這塊土地上的仿古之風又時時會栩栩如生地通過一個噴泉的邊緣、一幅牧人形象的繪畫,通過潘神
這些藝術家很少關注他們周圍的現實,這個現實同他們的創作天地不直接發生關系,他們生活在他們自己的創作天地裡,因此,這個現實充其量也隻會被他們視為一個中性的、多少有利于創作的生活環境而已。
——返回小鎮的路上,我們會仰起頭來觀看日落,傍晚的天空壯麗無比,類似的情形我還從未見過。
一層塗得厚厚的粘稠如油的被绯紅所環抱的金色漂浮在西邊的地平線上,絕對的獨一無二,美輪美奂,隻要看上一眼,忘乎所以之情便能油然而生。
盡管如此,當總能用自己的幽默逗阿德裡安發笑的呂迪格爾·席爾德克納普指着那神奇美妙的景象高喊他的那句“您快看看那個吧!”,從而又一次讓阿德裡安爆發出那種感激的大笑之時,我這心裡仍然感到了一絲不悅。
因為,我覺得,他是在利用這個機會對我和海倫的激動,對自然現象的壯觀绮麗同時一并加以嘲笑。
坐落在小鎮上方的那個修道院花園我在前面已經提到過,我的朋友們每天早晨都要背着包爬到上面去,然後再分開坐下幹自己的工作。
他們曾經去找過院裡的修士,請求允許他們呆在那裡,人家溫和地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我們也常常陪同他們前往,那是一片雜草叢生、圍牆破碎、但卻馥郁芬芳的林蔭地,一俟進去,我們就會立即讓他們去忙他們各自的事情,我們自己則不聲不響地找個他們倆看不見的地方(他們倆也都呆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躲在夾竹桃、月桂和染料木交織而成的灌木叢裡,自力更生地度過一個越來越炎熱的上午:海倫幹她的鈎織活兒,我看我的書,不過,我這心裡卻是既滿足又好奇的,因為我知道,阿德裡安就在附近給他的那部歌劇作曲,他的這項工作正在向前推進。
《〈愛的徒勞〉,可愛的任性的喜劇》是這部作品1598年用過的名稱,裡面的一些部分已經完成,為它所用的管弦樂隊也是經過再三挑選的,而且大部分配器也都已經完成,在我們逗留期間,他曾用那架放在兩個朋友起居廳裡的五音相當不全的桌式鋼琴為我們彈過——可惜隻有一次——其中有代表性的段落和幾個完整的舞台過渡:第一幕,包括在亞馬多家的出場,以及他用先現音逐一處理過的後面的好幾場:特别是俾隆的那些獨白,那可是他一開始就特地定下的目标,——既包括在第三幕結尾處以詩行形式出現的那一個,又包括第四幕裡不拘于格律的那一個——Theyhavepitch’datoil,Iamtoilinginapitch,pitch,thatdefiles
之所以會這樣,一部分是由于這裡的散文體速度快、終止猛,是以文字遊戲的方式短促地從嘴裡爆發出來,從而促使作曲家重點創造一些極為特别的古怪可笑,另外一部分也是由于在音樂中,刻意重複的和已經熟悉的東西,俏皮或深刻的提醒始終是用語言說出來給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東西,最後還是由于在第二個獨白裡,第一個的元素又以逗樂的方式使自己重新陷入回憶。
這首先适用于他内心強烈的自責,因為他迷戀那個“臉上有着天鵝絨般的眉毛、有着兩隻瀝青般烏黑眸子而非眼睛的蒼白的小精靈”,同時又特别适合那雙該死的、遭人愛的黑眸子的音樂形象:一個幽光閃閃的、混合大提琴和長笛聲的、半抒情—激情、半怪誕的花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