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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人 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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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迫不及待地投入放任自流。

    教會禁止演員們喜愛現時和普洛透斯式[4]的勝利,因為都是對其教誨的全盤否定。

    永恒不是一場遊戲。

    一種精神若瘋狂到喜愛戲劇勝于永恒,就已喪失拯救了。

    在“到處演出”和“永遠演出”之間沒有妥協。

    故而這種如此被人瞧不起的職業倒可能引起過分的精神沖突。

    尼采說:“重要的不是永恒的生命,而是永遠的活力。

    ”确實,整個悲劇就在這種選擇中了。

     阿德裡埃娜·勒古弗勒[5]在臨終的床上很想忏悔和領受聖體,但拒絕貶廢她的職業。

    從而她失去了忏悔的好處。

    這不是為維護她深深的激情而冒犯上帝又是什麼呢?這個垂死的女人含淚拒絕否定她稱之為她的藝術的東西,表現出一種偉大,是她在舞台燈光前從未達到的。

    這是她最美的角色,也是最難堅持的[6]。

    在上天和一種微不足道的忠誠之間選擇,喜愛自己勝于永恒或墜入上帝的深淵,是很久以來的悲劇,她必須在這種悲劇中占有一席之地。

     那個時代的演員們自知已被革出教門。

    加入演戲的行業,就是選擇地獄。

    教會在他們身上識别出最兇惡的敵人。

    有幾個文學家發火了:“什麼,拒絕給莫裡哀最後的援助!”然而,那是順乎情理的,尤其對莫裡哀而言,他死在舞台上,在粉墨化妝下結束了專供消遣的整個一生。

    有人提到他時,說什麼天才對一切都會原諒的。

    不對,天才對什麼都不原諒,因為天才拒絕原諒。

     由此可見,演員知道什麼懲罰會落到他的頭上。

    生活本身為他保留了最後懲罰,以此為代價的隐約威脅能有何等意義?他事先體察和全盤接受的正是最後懲罰。

    對演員如同對荒誕人來說,過早的死亡是不可援救的。

    他涉獵許多面孔和世紀,其總和是任何東西都補償不了的。

    但不管怎麼說,事關死亡啊。

    因為演員必定到處出現,而時間也拽着他不放,并跟着他起作用。

     隻要一點兒想像力,就足以覺出演員的命運意味着什麼。

    正是在時間中他塑造和列舉一個個人物,也還是在時間中他學習駕馭他的人物。

    他越體驗不同的人物,就越與他的人物分離。

    時間一到就必須死在舞台,死在上流社會。

    他體驗的東西曆曆在目。

    他看得明明白白。

    他感受到了一生冒險所産生的令人心碎和不可替代的東西。

    他心知肚明,現在可以死了。

    老演員們是有退休所的。

     [1]國王系指理查·格羅塞斯特公爵,英國國王,莎士比亞多部劇作中的人物,如同《理查三世》中的主人公。

     [2]這四個人物分别為莎士比亞的《奧賽羅》、莫裡哀的《恨世者》、拉辛的《費德爾》和莎士比亞的《理查三世》中的主人公。

     [3]卡爾德隆的劇作《人生如夢》中的人物。

     [4]希臘神話中變幻無常的海神,又稱“海中老人”。

     [5]法國著名演員(1692—1730)。

    教會對阿德裡埃娜·勒古弗勒的屍體無恥的淩辱引起伏爾泰極大的憤怒。

    參見伏爾泰的詩《勒古弗勒小姐之死》和他的小說《老實人》第二十二節。

     [6]隐喻她擔任了被教會鞭屍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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