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政繼續問道:“第一無人區被遊擊隊襲擊的事情,驚動了日本軍部,你那天也在場,有什麼發現?”
“沒有。
”
“遊擊隊掌握的情報準确,襲擊目标明确,而且一擊即中,我們有責任追查到底。
包括南雲的案子,這兩樣棘手的案子比起你緻力于殺人樹威更為重要,你這個永遠分不清輕重的家夥!我現在終于明白南雲為什麼不重用你了,你就是一個庸才!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無非就是想給76号和明樓一個下馬威,我現在告訴你,沒用的!”
岡田芳政的震喝讓高木不禁震動。
“拿出點真本事來,别讓我把你趕到戰壕裡去。
”岡田芳政臉色陰沉,眼色陰郁。
高木敬禮,轉身離開。
阿誠拿着文件走進明樓的辦公室,遞上文件說道:“所有第二戰區與‘毒蠍’小組的密電信函都僞造完畢,我檢查了五遍,也故意留了些蛛絲馬迹,好讓有心人拿到這些僞造文件能夠得出一個我們需要的圓滿結果。
”
“策劃階段會有很多任務,一項一項都不能馬虎。
”明樓長出了一口氣,道,“我們總是演繹着一個又一個的謊言,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得了妄想症。
”一頁一頁過目,吩咐道,“想辦法把這些僞造的密電信函,給他送過去吧。
”
阿誠點點頭。
“明台其實也多疑。
”
“明白。
過程繁瑣一點而已,大哥放心好了。
”
明樓忽覺得頭疼,用手按着額頭。
阿誠忙扶住,關切道:“大哥?”說完,趕緊倒水拿藥,
明樓揉按着額頭:“頭又刺痛,這該死的頭疼病。
”
阿誠遞上藥片:“阿司匹林。
”看着明樓把藥服下,歎道,“大哥,你太累了。
”
明樓心裡明白,自己不是太累,而是内疚兼心痛,“死間”計劃一出台,無論自己做了哪一個決定,都要為結果承擔痛苦。
“特高課對南雲很重視,一定不會因為我幾句話而打消疑慮,他們一定還會深入調查。
汪曼春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能夠查到一些‘毒蠍’的蹤迹,特高課一定會對她另眼相看,這對‘死間’計劃會起到催化作用。
”
“有一個辦法引明台入局,他不是替我們租過兩套房子嗎?我們就用他租的房子來做文章。
”
“說說看。
”
“就像利用劉秘書一樣,我們如法炮制去利用‘孤狼’,‘孤狼’自從為汪曼春提供了大姐保險箱的線索後,再無建樹,我們得幫她一把。
我們告訴他,明台無緣無故在外面租了一套私宅,神神秘秘的,然後引誘‘孤狼’前去一查究竟。
故意讓‘孤狼’發現我們的地下印刷所……”
“到時候,我們隻要提醒汪曼春調查地下黨地下印刷所這個住址的房東,就成了。
”
阿誠點頭。
“那房東……”明樓思忖。
“房東出國了。
”阿誠說,“可能一年半載不會回來。
”
“那就找一個自己人做房東。
”
“叫誰出面去做第一個出賣人呢?”
明樓想想:“朱徽茵。
讓她出面提醒汪曼春,可以減少懷疑度。
”
“好。
”
“給‘毒蜂’發報,一切照計劃進行。
”
“是。
”
一組電波劃破天際:喪鐘敲響。
另一組電波也有了回應:敲鐘人上路。
碼頭上,王天風穿着長衫,拎着一隻舊皮箱,登上船。
船開動前最後一次笛鳴響起,王天風獨自站在甲闆上,回望山城,他想着這是最後一次回首,最後一次人生旅程,最後一次執行任務。
船身逐漸離開碼頭,波濤滾滾,一路向前。
明公館走廊上,一束昏昏暗暗的燭光在黑色的走廊上飄浮而來,桂姨穿着睡袍悄悄地來到走廊上,她清晰地聽到大廳裡有響動,像是有人在敲擊木闆,聲音不大,但是,黑暗裡透着陰冷的味道。
阿誠嘴裡銜着手電筒,腳踩在高凳上,正在取那幅油畫《家園》。
他用一個小錘子輕輕地敲擊着油畫框,桂姨鬼魅似的站在阿誠背後。
阿誠感覺背後有微弱的光影,腳下一晃,差點摔下來。
“你在幹什麼?”桂姨問。
阿誠背對着桂姨,口氣有些心虛:“畫框不牢了,我釘畫框呢。
”又慢慢轉過臉,好奇問道,“您還沒睡呢?半夜三更的,您怎麼下來了?”
“半夜三更,我聽見有動靜,就下來看看。
你下來,我問你話。
”
阿誠聽了桂姨的話,慢慢下來。
“母子”站在畫框前,桂姨問道:“你告訴我,你在找什麼?”
阿誠一臉無所謂:“我沒找什麼。
”
“你要不說實話,我就去叫大小姐了。
”
“我真沒找什麼。
”
“大小姐……”
阿誠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媽,有話好說,萬事好商量。
”
桂姨嗔道:“你找什麼?”
“前天晚上,我發現小少爺藏了大額彙票在畫框裡,我想,他這财路一定不幹淨,他面粉廠剛開張,哪有上萬元的彙票?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