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沒人……”
桂姨吃驚道:“你偷拿小少爺的彙票?”
“你放心,他就是發現了,他也不敢鬧。
小少爺在外面吃喝嫖賭,什麼事不幹?他的錢又不是光明正大掙來的,媽,你放心好了。
”
“我怎麼放心,萬一被發現了……”
阿誠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一萬元的彙票,塞給桂姨:“媽,您拿着。
”
桂姨氣憤地推開:“我不要。
”
“媽,我們回房間去說……”阿誠拉拉扯扯着桂姨,要回房間去。
阿誠把桂姨拉到自己的房間,桂姨問道:“小少爺為什麼要把錢藏在畫框裡呢?”
“前兩天,他說他面粉廠開張,需要一幅油畫挂在辦公室,叫我替他畫,我現在哪有時間伺候他,就說把家裡這幅畫拿過去挂好了,他也就同意了。
可能這幅畫馬上就要搬到工廠去了,所以,小少爺藏了些東西在畫框裡。
”
“他為什麼不藏在自己房間裡?”
“他的房間阿香隔兩天進去打掃一次,他的櫃子都沒有加鎖,小少爺要藏東西,可不就動心思嘛。
”
“你手上拿的什麼?”
“一份租房合同。
”
桂姨腦海裡頓時想起曾經看到過的那份有武康路租賃信息的過期報紙,伸手要道:“能給我看看嗎?”
阿誠反問:“你認識字嗎?”
桂姨有些尴尬,把懸在半空的手又放下:“小少爺為什麼在外面租房子啊?”
“你問我,我問誰?”
“我總覺得你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監視先生。
你告訴媽媽,你到底在替誰做事?”
“誰給我錢,我就給誰做事。
”
“你不會真是在替日本人做事吧?”
“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先生不也替日本人做事嗎?”
“先生是替汪主席做事。
”
“有什麼分别?”
“我一直以為你在明家過得很好,你是個知足感恩的人……”
“媽,你别成天跟我說這些大道理好嗎?”阿誠截斷道,“先生是什麼樣的人?睚眦必報,雷霆手段,我要是不能做到八面玲珑,我哪裡還有命活到今時今日?媽,你别太天真了!”
桂姨停頓了一下:“你今天晚上,喊我媽媽了。
”
阿誠一愣:“說到底,我們是母子。
”
桂姨終于點了點頭,欣慰地笑了。
深夜,朱徽茵捕捉到了一組“神秘”電波後,迅速用鉛筆記錄下來:第二戰區阻擊計劃……
熬了一夜的汪曼春臉色疲倦,手裡拿着電文,說道:“我們熬更守夜,等着破譯他們的密電,他們卻真真假假,讓我們陷入一種窘境。
”
“汪處長的意思是?”朱徽茵問。
“第二戰區的行動計劃曾經洩密,你知道嗎?”
“卑職不是很清楚,隻聽聞日本大使館曾經遭到一次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襲擊。
”
“對,第二戰區的行動計劃就是在那次襲擊中洩密的,如今重慶政府想拿這個來制訂阻擊方案,不是很可疑嗎?”
朱徽茵分析道:“他們的防禦方案估計是針對第二戰區的武器、兵力分布中拟定的。
有時候真作假時假亦真。
”
“有一定道理,但是這種無憑無據的電文還是不要給特高課通報了,免得挨罵。
”
朱徽茵點了點頭,又不經意道:“說起特高課,表面上辦事雷厲風行,其實還不如我們76号辦事得力。
上一次,他們手上的一個共黨叛徒死了,鬧得沸沸揚揚,好像新政府的官員都有共諜嫌疑,聽說還把汪處長、梁處長,甚至明長官都叫去喝了茶。
”
汪曼春讪笑地看着她:“你知道得還挺詳細。
”
“我是聽行動隊的人說的,說特高課曾經探測到一個神秘電台,就在武康路附近,可是高木根本就不往下追查。
這個神秘電波我也捕捉到過,以我之見,共産黨的諜報電台應該隐藏在武康路上,按照慣例,他們不會買房子,一定是租房子。
我們應該查查最近武康路的租房信息。
說不準,還能抓到共黨電台。
”
汪曼春暗自思忖着,想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工作量很大啊。
”
“排查,工作量肯定很大,但是,一定會找到這個電台。
”
汪曼春笑笑:“你還别說,這方法是蠢笨了點,但是有效。
陸軍醫院,許鶴死了,誰殺的?這個疑問依舊存在。
查,查一下這三個月内所有招租房子的廣告,一個一個地追下去!”
“是,汪處長。
”
“如果找到了共産黨電台,說不準還能有更大的意外收獲。
如果找到幕後的黑手,朱徽茵,我給你記頭功!”
朱徽茵立正:“謝處長!”
王天風站在街頭,看着手裡的報紙,神情凝重。
報紙上“抗日武裝分子襲擊鐵礦,黑鐵礦區成廢墟”“吳淞口碼頭貨船遭遇炸彈襲擊”的标題充斥在他的腦海裡。
明樓走到秘書處門口,對阿誠喊道:“和我走走。
”
阿誠立即起身走出秘書處,兩人順着走廊漫步。
“情況怎麼樣?”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