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危機。
獵殺镖又往上升了半米,借助從百葉窗中透出的條狀光,在屋内前後盤旋。
我必須抓住它,保羅想,有懸空能量場的存在,它的底部會非常滑,必須牢牢抓住它。
那镖向下墜了半米,巡回到左側,又重新盤旋回床上空。
可以聽到它發出的輕微哼鳴。
是誰在操縱它?保羅想,那人一定就在附近。
我可以叫嶽,可他一開門就會被镖擊中。
保羅身後的廳門“吱呀”響了一聲,接着傳來一聲敲門聲。
門開了。
獵殺镖如離弦之箭般飛過保羅頭頂,直奔發出動靜的地方。
保羅右手猛地一抓,向下一按,死死地抓住了這個緻命的武器。
那支镖在他手裡扭動,發出嗡嗡的聲音,但保羅已使出渾身的力氣,牢牢把它扣住,拼死不松手。
他突然猛力一翻,向前一送,将镖的尖端狠狠砸向金屬門牌。
“咔嚓”一聲,尖端被砸扁了,獵殺镖終于癱在了他的手裡。
但保羅仍抓着它——确保它真的死了。
他擡起頭,看到夏道特·梅帕絲那雙睜大的藍眼睛。
“您父親在找您,”她說,“大廳裡有人送你過去。
”
保羅點點頭,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在這個女人身上。
她穿着一件布袋般的連衣裙,顔色是奴隸才穿的那種褐色。
她正盯着保羅手中抓着的東西。
“我聽說過這種東西,”她說,“它可能要了我的命,對吧?”
保羅咽了一口口水,說:“我……才是它的目标。
”
“但它卻瞄準了我。
”她說。
“因為你在動。
”保羅心想:這人到底是誰?
“那麼您救了我的命?”
“我救了我們倆的命。
”
“看樣子,您本可讓那東西要了我的命,然後趁機逃走。
”她說。
“你到底是誰?”他問。
“我叫夏道特·梅帕絲,是這裡的管家。
”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您母親告訴我的。
我在通往神奇屋的樓梯旁碰見她的,”她向右一指,“您父親的手下在等您。
”
應該是哈瓦特的人,他想,必須把這東西的操縱者給找出來。
“去告訴我父親的人,”保羅說,“說我在屋子裡抓獲一支獵殺镖,叫他們分頭行動,找出暗中操控的人。
叫他們立即封鎖房子和周圍區域,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那個操控者一定是個陌生人。
”
保羅想:會不會就是此人?但他知道不可能。
她進門時,獵殺镖還在動。
“小主人,執行您的吩咐前,我必須明确地告訴您,”梅帕絲說,“您讓我欠了一筆水債,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償還。
但我們弗雷曼人有債必還——不管是黑債還是白債。
我們都清楚,你們的人中有叛徒,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們肯定有這個人。
也許他就是操縱那刺肉器的幕後黑手。
”
保羅默默聽着:一個叛徒。
他還未開口,這個奇怪的女人驟然轉身,跑出了門。
他有過叫她回來的念頭,可她的神态告訴保羅,她不會喜歡這種舉動。
她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了他,現在正去執行他的命令。
不消一分鐘,這棟房子就會湧進哈瓦特的人。
保羅的意識又轉移到了這番奇談中的另一個詞:神奇屋。
他朝梅帕絲剛才指的左方看去。
我們弗雷曼人。
這麼說來,她是個弗雷曼人。
保羅眨眨眼,運用記憶術把她的面容儲存起來:臉蛋黝黑,皺巴巴的像個杏脯,沒有一絲眼白的藍眼睛,他給這副面容貼上标簽:夏道特·梅帕絲。
保羅仍緊攥着獵殺镖,他回到自己房裡,用左手從床上拿起屏蔽場帶,扣在自己腰上,然後轉身跑出房門,向左邊的大廳沖去。
她說過,母親就在樓梯下的什麼地方……在一間神奇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