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兩名飛行員,兩名機師。
如果其中一位——甚至兩位機組人員被公爵的敵人買通……”
“啊,我明白了,”銀行家說,“那麼,大人您作為變時裁決官,有什麼懷疑嗎?”
“我将從我的角度仔細考慮此事,”凱恩斯說,“當然,此事不便在此讨論。
”他暗想:這個長得像骷髅的家夥!他明明知道我受命不得插手這種違法行為。
銀行家微微一笑,低頭繼續吃他的東西。
傑西卡想起了貝尼·傑瑟裡特學校的一堂課,課程主題是間諜與反間諜。
授課老師是一個胖乎乎、滿臉樂觀的聖母,她那愉快的嗓音與課程内容形成了奇特的反差。
任何間諜與反間諜學校的畢業生都具有相似的反應模式,這一點值得注意。
任何封閉的訓練都會在學生身上打上烙印,形成一種特有的模式。
隻要認真分析研究,這種模式和烙印是很容易發現的。
而今,差不多所有間諜人員的動機模式都是相似的。
也就是說,雖然學校不同,目的截然相反,但動機方式總有近似之處。
首先,你們将學習如何将這些因素分離出來進行分析——第一,通過觀察問話人的問話模式,發現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其次,密切觀察受分析對象的語言和思想方向。
通過目标對象的語調變化和言語模式,你們将發現,要确定目标對象的基本語言形式并不是困難的事。
現在,傑西卡與兒子、公爵和客人們一起坐在餐桌邊,聽着這位公會銀行代表的話,她突然打了一個寒戰,頓有所悟:這人是哈克南人的間諜。
他用的是傑第主星的言語模式——雖然經過巧妙的掩飾,但逃不過傑西卡受過專門訓練的洞察力,仿佛他親口對她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否意味着宇航公會已經站到了厄崔迪家族的對立面?傑西卡暗自發問。
這想法讓她震驚,她急忙叫人添菜,以掩飾自己的情緒,同時仔細聽着那人的每句話,希望能發掘出一些蛛絲馬迹。
就算他改變話題,說一些無關痛癢的事,但也會暗藏玄機,傑西卡對自己說。
這就是模式。
銀行家吞下食物,飲了一口水,他右邊的女人說了句什麼,他笑起來。
有一陣子,他似乎在聽桌子一頭某人的話,那人正在向公爵解釋,說厄拉奇恩土生土長的植物沒有刺。
“我喜歡觀看厄拉科斯天空中群鳥飛翔的景象,”銀行家說,這些話是沖着傑西卡說的,“當然,咱們這兒的鳥全是吃腐肉的猛禽,許多鳥不需要水就能生存,它們都是吸血生物。
”
桌子另一頭,蒸餾服制造商的女兒坐在保羅和她父親中間,聽到這話,不由得皺了皺漂亮臉蛋。
“噢,蘇蘇,你說的話真叫人惡心。
”
銀行家笑着說:“他們叫我蘇蘇,因為我是水販聯盟的财務顧問。
”但傑西卡仍一言不發地看着他,于是他繼續道,“因為水販們吆喝:‘簌簌簌咔!’”他學得有模有樣,大家都笑了起來。
傑西卡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一絲吹噓的意味,但她更加注意到那個年輕女子是在接到暗示後才說了那句話,她鋪了一個台階,以便讓銀行家說了剛才的話。
她掃了一眼林加·布特,這位水業大亨正沉着臉,全神貫注地吃着東西。
傑西卡似乎聽到銀行家在說:“而我,也控制着厄拉科斯至高無上的權力之源——水!”
保羅也注意到了身旁女子聲音中的虛情假意,看到他母親正聚起貝尼·傑瑟裡特的高度注意力,聽着他們的談話。
他突然靈機一動,決定入戲配合一下,揭開真相。
他對銀行家說:“先生,你的意思是,這些鳥同類相食?”
“小主人,這問題問得有點怪,”銀行家說,“我隻說這些鳥吸血,但并不一定是說它們吸的是同類的血,對嗎?”
“這問題并不奇怪。
”保羅說。
傑西卡注意到他聲音中流露出經她訓練的反擊語氣。
“大部分受過教育的人都知道,任何幼小的生命,面臨的最殘酷的競争都來自它的同類,”他故意從鄰座女子的盤子裡叉了一塊肉,放進自己嘴裡,“他們在同一隻鍋裡吃飯,有着相同的基本需求。
”
銀行家僵住了,他對公爵皺了一下眉。
“别錯把我的兒子當成小孩。
”公爵說,他微微一笑。
傑西卡環顧滿桌的人,注意到布特正面露喜色,而凱恩斯和走私徒圖克正咧嘴笑着。
“這是一個生态法則,”凱恩斯說,“看來小主人對此深有感觸。
生命個體間的鬥争是争奪系統中自由能量的鬥争。
血是一種高效的能量來源。
”
銀行家放下叉子,怒氣沖沖地說:“我聽說下賤的弗雷曼人就喝死人的血。
”
凱恩斯搖搖頭,用訓話的口氣說道:“不是血,先生。
然而一個人體内全部的水最終屬于他的人民——他的部落。
如果你生活在大平原,這是一件必然的事。
在那兒,不管什麼水都非常珍貴,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