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動靜。
那聾子是個麻煩,但保羅克制着自己的絕望。
母親向他傳授過貝尼·傑瑟裡特的意念鎮靜法,他以此保持鎮定,伺機尋找破綻。
保羅又悄悄眯起眼睛,朝母親看了一眼。
她似乎沒有受到傷害,但嘴裡塞着東西。
他不明白是誰抓住了她。
他自己被抓的原因很簡單——睡前服了嶽給的藥,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綁在這個擔架上。
也許她也是同樣的遭遇。
邏輯告訴他叛徒是嶽,但他沒有下最後的定論。
這說不通——蘇克醫生怎麼會叛變呢?
擔架稍稍有點傾斜,哈克南士兵正搬着它穿越一扇門,接着來到了星光閃閃的夜幕下。
一個浮空器在門口蹭了一下,發出嚓嚓的聲音。
然後他們來到了沙地上,一隻隻腳發出噶紮噶紮的聲音。
一架撲翼飛機的機翼赫然聳現在他們頭頂,遮住了滿天星辰。
擔架被放在了地上。
保羅的眼睛慢慢調整,以适應黑夜暗淡的光線。
他看見聾子士兵打開了撲翼飛機的艙門,瞧了瞧裡面發出綠光的儀表盤。
“我們要開的是這架飛機嗎?”他轉過身,看着同伴的嘴唇。
“這就是那奸細說的飛機,專為沙漠飛行修理過。
”一個士兵回答。
疤臉點點頭。
“可這玩意兒是給那些奸細用的,地方太小,咱們隻有兩個人能進去。
”
“兩個就夠了,”擡擔架的那個士兵說,他走上前,讓聾子讀懂他的唇語,“克奈特,現在就把事情交給我倆吧。
”
“男爵親口叮囑我,要我一定親眼看到他們消失。
”疤臉說。
“你擔心什麼呢?”另外一個士兵問。
“她是個貝尼·傑瑟裡特巫婆,”聾子說,“他們有超能力。
”
“啊哈哈……”擡擔架的士兵在他耳邊掄了掄拳頭,“就其中一個,是吧?我知道你啥意思。
”
另外一個嘟囔起來:“她一會兒就會變成沙蟲的美味。
你覺得一個貝尼·傑瑟裡特巫婆的超能力能控制住一頭大沙蟲,嗯,齊哥?”他捅了捅擡擔架的那位。
“行啦,”擡擔架的說,他走到傑西卡身邊,抓住她的肩,“來,克奈特。
如果你想親眼看看,就跟我一塊兒去吧。
”
“你能請我去,可真是太好了,齊哥。
”疤臉說。
傑西卡感到自己被擡了起來,機翼在星辰的背景下旋轉。
他們把她推進飛機的後座,檢查了克林凱爾繩,最後把她扔在了地上。
保羅被塞在了她身邊,五花大綁,但她發現他的綁繩隻是普通繩索。
疤臉,就是那個叫作克奈特的聾子坐到了前面。
擡擔架的,那個叫齊哥的士兵坐到了副駕的位置上。
克奈特關上門,彎腰打開控制器,撲翼飛機縮起機翼直升入高空,接着越過屏蔽場城牆往南飛去。
齊哥拍拍同伴的肩膀。
“你為什麼不回頭盯緊他們?”
“你知道往哪兒飛嗎?”克奈特盯着齊哥的嘴唇。
“你以為就你聽到了那個奸細說的。
”
克奈特轉過椅子。
傑西卡看到了他手上的激光槍反射着星光,随着她慢慢調整視力,撲翼飛機的内部似乎慢慢開始亮起來,但疤臉的臉還是處在一片昏暗中。
傑西卡試了試座椅的安全帶,發現是松的。
左臂能感覺到一段粗糙的表面,她馬上意識到,有人在它上面做了手腳,隻要用力一拉,就會拉斷。
難道有人來過撲翼飛機,為我們的逃脫作了準備?傑西卡暗想。
是誰呢?她慢慢扭了扭綁住的腿,從保羅身邊扭了出來。
“這麼漂亮的女人被白白浪費,真是可惜,”疤臉說,“你有沒有搞過出身名門的女人?”他轉頭看着駕駛員。
“貝尼·傑瑟裡特并不都出身名門。
”開飛機的說。
“可她們看起來都很高貴。
”
他可以清楚地看見我。
傑西卡想。
她擡起綁着的腿,伸到座椅上,身體扭來扭去,縮成一團,盯着疤臉。
“真是漂亮,”克奈特用舌頭舔舔嘴唇,“多可惜啊。
”他看着齊哥。
“你以為我也在想你想的事嗎?”齊哥問。
“誰知道呢?”疤臉說,“幹完後……”他聳聳肩,“我從沒幹過貴婦人。
也許這輩子再也碰不到這樣一個了。
”
“你敢動我媽一個指頭……”保羅咬牙切齒,瞪着疤臉。
“嗨!”齊哥大笑道,“小狗在叫啦,可咬不到人。
”
傑西卡想:保羅的嗓門太高,但這也許會有用。
他們靜靜地向前飛行。
這些可憐的蠢貨,傑西卡想,她觀察着兩個士兵,回憶着男爵的話。
一旦他們報告說任務完成,就會被滅口。
男爵絕對不想留下證人。
飛機在屏蔽場城牆的南端開始傾斜,傑西卡看到身下是一大片籠罩在月影中的沙地。
“這裡夠遠了,”駕駛員說,“奸細說把他們扔在屏蔽場城牆附近的任何沙地上都行。
”他操控飛機迅速向沙丘降落,最後生硬地停在了沙地上空。
傑西卡看到保羅正進行着有節奏的呼吸練習,鎮定心神。
他閉上眼,又睜開。
傑西卡隻能看着他,卻無能為力。
他還沒有完全掌握音言,她想,如果他失敗的話……
撲翼飛機輕輕搖晃了一下,最後着陸在沙地上。
傑西卡向北方的屏蔽場城牆看去,看到那裡有一架飛機升起,最後不見了。
有人跟蹤我們!她意識到。
是誰?是男爵派來監視這兩人的?那麼監視者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