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下巴上的那條傷疤,“……還有這個……”
“時機未成熟時,不要冒險去解決宿仇。
”圖克說。
他皺着眉頭,注視着哈萊克臉上抽動的肌肉、突然睜大的雙眼。
“我知道……我知道……”哈萊克深深吸了口氣。
“通過與我們合作,你和你的手下可以找到離開厄拉科斯的機會,有許多地方……”
“我解除我的人與我的任何契約,他們可以自行選擇。
既然拉班來到了這裡,那我選擇留下。
”
“看你的情緒,我覺得我們不會讓你留下。
”
哈萊克瞪着走私徒。
“你懷疑我的話?”
“不……”
“你把我從哈克南人手裡救出,我忠實于雷托公爵就再沒有理由。
我将留在厄拉科斯——和你……或者和弗雷曼人一起。
”
“無論一個想法親口講出還是埋在心底,它都是真實的,都具有力量。
”圖克說,“你或許會在弗雷曼人之中發現,生死之間的距離是非常短的。
”
哈萊克閉上眼睛,感覺内心湧出的疲意。
“領我們穿過沙漠和地坑的那位大人在哪兒?”他喃喃地問。
“慢慢來,總有一天你複仇的日子會到來的,”圖克說,“欲速則不達。
平息你的傷痛——我們有治療它的妙藥,有三樣東西可醫治心病——水、綠草和美女。
”
哈萊克睜開眼睛。
“我甯願要拉班·哈克南的血在我腳下流淌。
”他盯着圖克,“你認為這一日會到來?”
“對于你如何迎接明日,我無能為力,哥尼·哈萊克。
我隻能幫你迎接今日。
”
“那我接受你的幫助。
待到你告訴我為令尊和所有人複仇的那一天到來……”
“聽我說,戰士。
”圖克說。
他身體前傾,伏在辦公桌上,肩膀與耳朵齊平,目光專注,那張臉突然間變得像一塊豐華的石塊。
“家父的水,我會親自買回來,用我自己的刀。
”
哈萊克看着圖克。
在那個瞬間,走私徒讓他想起了雷托公爵:一位領袖人物,英勇無畏,牢牢掌控着他的地位和行事方針。
他很像公爵……來厄拉科斯之前的公爵。
“你願意我與你并肩作戰嗎?”哈萊克問。
圖克坐了回去,放松下來,默默打量着哈萊克。
“你把我當作一名戰士嗎?”哈萊克繼續追問。
“你是公爵手下唯一一個逃脫的軍官,”圖克說,“你的敵人十分強大,然而你卻與他周旋……你打敗了他,就像我們打敗厄拉科斯一樣。
”
“嗯?”
“我們強忍着生活在這裡,哥尼·哈萊克,”圖克說,“厄拉科斯是我們的敵人。
”
“一次一個敵人,是嗎?”
“正是。
”
“那是弗雷曼人看待事物的方式?”
“也許。
”
“你剛才說,我也許會認為和弗雷曼人一起生活非常艱苦,他們住在露天的沙漠裡,那就是原因嗎?”
“誰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對我們來說,中部高地就是無人之地。
但我更希望談……”
“我聽說,公會很少讓香料運輸機的航線飛經沙漠上空,”哈萊克說,“但有謠言說,如果你往下好好看看,你能在各處看到零星的綠色樹林。
”
“謠言!”圖克嗤之以鼻,“現在你要在我和弗雷曼人之間做出選擇嗎?我們有安全措施,有從岩石中挖出來的地下城,有我們自己隐秘的盆地。
我們過着文明人的生活,而弗雷曼人則是幾個破爛的部落,被我們用作香料的采集者。
”
“但他們殺哈克南人。
”
“那麼你想知道結果嗎?甚至現在,他們仍像動物一樣的被追殺——用激光槍,因為他們沒有屏蔽場。
他們快要被趕盡殺絕了。
為什麼?因為他們殺哈克南人。
”
“他們殺的是哈克南人?”哈萊克問。
“你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沒有聽說,哈克南人中還有薩多卡人?”
“謠言滿天飛。
”
“但是,一次大屠殺——那不像是哈克南人所為。
屠殺是一種浪費。
”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圖克說,“作出你的選擇,戰士。
是我,還是弗雷曼人,我将承諾給你提供避難之地,并給你機會,讓你手刃我們共同的仇敵。
請相信這一點,弗雷曼人給你的将隻是被追殺的生活。
”
哈萊克遲疑了,他能從圖克的話中感覺到智慧和同情,但不知什麼原因,他就是感覺憂心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