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
”
“馬上走。
”保羅說。
斯第爾格轉過身,帶着他們向下穿過岩石堆,沿着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徑走到一塊隐蔽的凸岩下面,那裡有一個低矮的洞口。
他們剛走進山洞,裡面的人便急忙用密封條把他們身後的門封上。
球形燈照亮了一間寬大的圓頂洞室,洞室一側有一條高起的岩石小道,一條通道從那裡伸向山洞深處。
保羅跳上岩石小道,帶頭進入通道,哥尼緊随其後,其他人則朝洞口對面的另一條通道走去。
保羅帶路經過一個前廳,進入一個内室,内室的牆上挂着葡萄酒色的深紅壁毯。
“我們可以在這兒不受幹擾地待一會兒。
”保羅說,“其他人尊重我的……”
房間外突然響起叮叮的警鈴聲,緊接着傳來大聲呼喝和武器撞擊的聲音。
保羅急忙轉身往回沖,穿過前廳,跑到外面那塊凸岩上,俯視着腳下的大廳。
哥尼緊随其後,手裡已經抽出了武器。
下面的洞底,一群人正混在一起奮力拼殺。
保羅站了片刻,打量着眼前的場景。
他辨認出戰鬥一方是身穿弗雷曼長袍和波卡的自己人,另一方則身着不同的裝束。
憑着母親過去對他的訓練,保羅能察覺到最細枝末節的線索,他一眼便看出,這些弗雷曼人在與那些身穿走私徒服裝的人搏鬥,但走私徒三人一組蹲伏在地,背靠背組成一個三角,抵抗着圍攻。
這種在近身搏鬥時組成三角形戰鬥小組的習慣,正是皇家薩多卡的招牌戰術。
一位敢死隊員看見穆阿迪布,洞内頓時一片呐喊:“穆阿迪布!穆阿迪布!穆阿迪布!”
另一個人也看見了保羅。
一把烏黑的匕首兀然飛向保羅,保羅一躲,隻聽匕首啪的一聲劈在了他身後的岩石上。
哥尼撿起了它。
三角隊形被壓縮得越來越小,逐漸向後退去。
哥尼舉起匕首,把它遞到保羅眼前,指着匕首上發絲一般細的黃色紋章,是皇室的顔色,那是一隻金色的獅頭,匕首柄上還刻着許多眼睛。
是薩多卡,毋庸置疑了。
保羅走到凸岩邊上。
下面隻剩三個薩多卡了,洞室的地上橫七豎八蜷縮着血肉模糊的屍體,有薩多卡,也有弗雷曼人。
“住手,”保羅喊道,“以保羅·厄崔迪公爵的名義,我命令你們住手!”
打鬥的人動搖起來,遲疑着。
“你們,薩多卡!”保羅朝剩下的那幾人喝道,“你們這是奉誰的命令,竟敢威脅一位有統治權的公爵?”他的人開始從四面八方壓向那幾個薩多卡,保羅迅速補上一句:“我命令你們住手!”
被團團圍住的三角形隊伍中的一人挺身問道:“誰說我們是薩多卡?”
保羅從哥尼手上拿過那把匕首,舉過頭頂。
“這把匕首說的。
”
“那麼,又是誰說你是一位有統治權的公爵?”那人又問。
保羅指指他周圍的敢死隊員。
“這些人說我是一位有統治權的公爵。
你們的皇帝把厄拉科斯賜給了厄崔迪家族,我就是厄崔迪家族的。
”
薩多卡人沉默地站着,有點坐立不安。
保羅打量着那人——身材高大,相貌平庸,左邊臉頰上有一條蒼白的傷疤,劃過半邊臉。
他的态度暴露出内心的憤怒和迷惑,渾身上下卻仍舊散發出一股傲氣。
所有薩多卡都有一股傲氣,沒有這股傲氣,就跟沒穿衣服一樣——而有了這股傲氣,即使他赤身裸體,看上去也像是全副武裝。
保羅看了看他的敢死隊小隊長,問道:“柯巴,他們如何弄到武器的?”
“他們的蒸餾服有隐秘的口袋,裡面藏着匕首。
”那小隊長說。
保羅審視着滿屋的死者和傷者,又把目光投向小隊長。
什麼也不用說,小隊長自己就埋下了頭。
“契尼在哪裡?”保羅問。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回答。
“斯第爾格把她帶到一邊去了。
”他朝另外一條通道努努嘴,然後看着地上的死傷人員,“該為這個過失負責的人是我,穆阿迪布。
”
“這些薩多卡人有多少,哥尼?”保羅問。
“十個。
”
保羅敏捷地跳下凸岩,大步走到那個薩多卡人身旁,站在他的攻擊範圍内。
弗雷曼敢死隊員緊張起來,他們不喜歡看到保羅離危險那麼近。
他們誓死保衛保羅,竭力避免讓他犯險。
弗雷曼人希望保有穆阿迪布的智慧。
保羅頭也不回地問小隊長:“我們的傷亡情況怎樣?”
“四人受傷,兩人死亡,穆阿迪布。
”
保羅看到薩多卡身後有動靜,是契尼和斯第爾格,他們正站在另外那條通道裡。
他把注意力轉回那個說話的薩多卡人身上,緊盯着對方的眼睛。
這雙眼睛帶着外星特征,有很分明的眼白。
“你,叫什麼名字?”保羅問道。
那人僵住了,左右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