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保羅說,“那麼,請問,我們部落的軍隊是由誰來統領的?我們用神奇的格鬥術訓練了一批指揮官,又是誰通過這些指揮官統率着所有弗雷曼部落和軍隊?”
保羅稍等了片刻,掃視着人群。
沒人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繼續道:“是斯第爾格統領着這一切嗎?他自己都說不是。
難道不是我在統領大家嗎?就連斯第爾格有時都會聽令于我。
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們,智者中最睿智的人,就連他們也都聽取我的意見,都在聯合會議上對我表示尊重。
”
人們繼續保持沉默。
“那麼,”保羅說,“是我母親在統領大家嗎?”他指指台下身穿神職黑袍站在人群中的傑西卡,“大家都知道,面臨重大抉擇的時候,斯第爾格和其他部落的首領幾乎每次都會前來征詢她的意見。
但聖母會走在沙漠裡,帶領戰士們突襲哈克南人嗎?”
保羅看到,不少人皺起眉頭開始思索,但還有些人在憤怒地嘟囔着。
這麼做很危險,傑西卡想,但她想起了信筒裡的訊息。
她看出了保羅的意圖:直接深入他們的内心,直面那些讓大家無所适從的問題,解決它們,其餘的一切自然會迎刃而解。
“沒有人會承認沒有經過決鬥的領袖,是嗎?”保羅問。
“那是慣例。
”有人叫道。
“我們的目标是什麼?”保羅問,“是推翻拉班,那個哈克南禽獸,是重建我們的星球,把它建成一個水源豐富、能讓我們的家人過上幸福生活的地方——這難道不是我們的目标嗎?”
“艱難的任務需要殘酷的慣例。
”有人大聲說。
“你們會在戰鬥前折斷自己的刀鋒嗎?”保羅質問,“我說的是事實,絕不是誇口或向誰挑戰。
在場的諸位相信沒有一個人能在單打獨鬥中擊敗我,包括斯第爾格在内。
這一點,斯第爾格本人也承認。
他知道,你們大家也都知道。
”
人群中再次響起憤怒的低語。
“你們中間有許多人曾經在訓練場上跟我交過手,”保羅說,“知道這不是我在誇口。
我這麼說,是因為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實,難道我會蠢到自己看不出來嗎?我比你們更早開始接受這些訓練,我的那些老師也比你們所見過的任何人更加經驗豐富。
不然你們以為我是如何戰勝詹米的?在我當時的年紀,你們的男孩子不過剛學會打鬥遊戲罷了。
”
他的音言運用得恰如其分,傑西卡想,但對這些人來說還不夠。
他們對聲音控制有良好的抵抗能力,他還必須在邏輯上說服他們。
“那麼,”保羅說,“讓我們來看看這個。
”他舉起信筒,剝掉殘餘的封皮,“這是從一個哈克南信使身上搜到的,它的可靠性毋庸置疑。
這封信是寫給拉班的,信上說,他請求增派部隊的要求被拒絕了,他的香料收成遠遠達不到配額的要求,他必須利用他現有的人手,從厄拉科斯榨取更多的香料。
”
斯第爾格走到保羅身邊。
“你們中有多少人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保羅問道。
“斯第爾格一眼就明白了。
”
“他們孤立無援了!”有人大聲回答。
保羅把信筒塞進腰包,從脖子上解下一根用志賀藤編成的系繩,從上面取下一個戒指,把它高高舉起。
“這是我父親的公爵印章戒指,”他說,“我曾發誓永遠不會戴它,直到我準備好率領我的軍隊橫掃整個厄拉科斯,并宣布它是我的合法領地。
”他把戒指戴在手指上,握緊拳頭。
山洞被沉寂籠罩。
“誰是這裡的統治者?”保羅舉起拳頭問道,“是我!我統治着厄拉科斯的每一寸土地!它是我的公爵封地,無論皇帝現在說‘不’還是‘是’!是他把厄拉科斯封給了我父親,我父親又傳給我。
”
保羅踮起腳跟,又落下去。
他打量着人群,感受着他們的情緒波動。
差不多了,他想。
“當我奪回本應屬于我的統治權時,這裡的一些人将在厄拉科斯擁有重要地位。
”保羅說,“斯第爾格就是其中之一。
我并不是想收買他!也不是出于感激,盡管我和許多人一樣,欠他一條命。
不!不為别的,就因為他的睿智和強大,因為他用自己的智慧而不僅是紀律來統率這支軍隊。
你們以為我很蠢嗎?你們以為我會砍斷自己的左膀右臂,讓他在這個山洞裡血濺當場,就為了讓你們看熱鬧嗎?”
保羅犀利的目光掃過人群,“你們誰敢說我不是厄拉科斯合法的統治者?難道我為了證實自己的統治權,就必須讓這沙海中的每一個弗雷曼部落都失去首領嗎?”
保羅身邊的斯第爾格動了動身子,他疑惑地望向保羅。
“難道我會在最需要人的時候,反而削弱自己的力量嗎?”保羅問,“我是你們的統治者,而我要對你們說,現在該停止自相殘殺了。
别再殺死我們最好的戰士。
我們要一緻對外,把刀鋒對準我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