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萊拉人相信,宇宙的萬事萬物中,隻有追求物欲的沖動是唯一恒定不變的力量。
這種力量通過學習種種經驗教訓,不斷壯大自己。
聽好了,公主殿下,這種力量始終在學習。
而這種不斷學習的動能,我們才稱之為力量。
”
“你們還是沒有說服我,證明我們能夠擊敗皇帝。
”伊勒琅說。
“我們甚至沒有說服自己。
”斯凱特爾說。
“無論我們轉向何方,”伊勒琅說,“總會面對他的魔力。
他是魁薩茨·哈德拉克,一個可以同時處于不同時空的人;他是穆阿迪布,對齊紮拉教團的傳牧師來說,他的每一個心血來潮的念頭都是不可抗拒的命令;他是一名門泰特,其大腦遠遠超過最優秀的古代計算機;他還是弗雷曼軍團的穆阿迪布,可以命令他們殺光星球上所有的人類;他擁有能看破未來的靈眼,還有我們貝尼·傑瑟裡特孜孜以求的基因模式……”
“這些我們都知道。
”聖母插話說,“而且我們還知道更不妙的事:他的妹妹,厄莉娅,也有這種基因模式。
可他們也是人,兩個人都是。
因此,他們也有弱點。
”
“可這些弱點在哪兒?”變臉者問,“我們能在他的宗教聖戰軍團中找到嗎?皇帝的齊紮拉僧侶會反叛他嗎?抑或是大家族的那些當權者?蘭茲拉德聯合會除了耍耍嘴皮子還能做什麼?”
“我認為是宇聯商會。
”艾德雷克說,在箱子裡轉了個身,“宇聯商會是做生意的,永遠逐利而行。
”
“也可能是皇帝的母親,”斯凱特爾說,“傑西卡夫人。
她留在卡拉丹星球,但和兒子的聯系十分頻繁。
”
“那條背信棄義的母狗。
”莫希阿姆說,聲調平淡,“我真想剁掉我這雙訓練過她的手。
”
“我們的陰謀需要一個入手處,一個可以操縱對方之處。
”斯凱特爾說。
“可我們并不僅僅是陰謀家。
”聖母反駁道。
“啊,是的。
”斯凱特爾表示同意,“我們精力過人又聰明好學,是希望的曙光,人類必将因我們而獲得拯救。
”他用演說的方式說出這番話,說得铿锵有力。
對特萊拉人來說,這或許是最極端的諷刺了。
隻有聖母理解了話中的奧妙。
“為什麼?”她問,問題直指斯凱特爾。
變臉者還沒來得及回答,隻聽艾德雷克清了清喉嚨,說道:“我們别玩弄這些愚蠢的玄學遊戲了。
所有哲學問題隻有一個——萬物為什麼存在?而所有的宗教、商業和政治的問題也隻有一個——誰擁有權力?所謂聯盟、聯合、協作等諸如此類的東西,都是假的,除非是為了追求權力。
權力之外的一切全是胡扯,最有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
斯凱特爾朝聖母聳聳肩。
艾德雷克已經代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個自以為是的傻瓜,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為了确信聖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斯凱特爾說道:“好好聽聽導師的教誨吧。
人都需要受教育。
”
聖母緩緩點頭。
“公主殿下,”艾德雷克說,“選擇吧。
你已經被選擇出來,成為命運的工具,你是最優……”
“把你的贊譽留給那些喜歡聽奉承話的人吧。
”伊勒琅說,“早些時候,你提到了一個鬼魂、一個亡靈,說我們可以把它當成毒藥,用它毒害皇帝。
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
“讓厄崔迪家族的人自己打敗自己。
”艾德雷克得意洋洋地說。
“不要賣關子了!”伊勒琅厲聲說,“這個鬼魂是誰?”
“一個不同尋常的鬼魂。
”艾德雷克說,“它有肉體,還有名字。
肉體……是赫赫有名的劍客鄧肯·艾達荷。
至于名字嘛……”
“可艾達荷已經死了。
”伊勒琅說,“保羅經常當着我的面哀悼他。
他親眼看見艾達荷被我父親的薩多卡殺死。
”
“雖說他們吃了敗仗,”艾德雷克說,“但您父親的薩多卡并不是笨蛋。
讓我們設想一下,一個聰明的薩多卡指揮官在戰場上認出了這位劍術大師的屍體。
然後會怎樣?這具肉體是可以利用、可以訓練的……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
”
“一個特萊拉的死靈。
”伊勒琅悄聲說,看了一眼身旁的斯凱特爾。
斯凱特爾察覺到了伊勒琅的眼光。
他開始用起自己的變臉魔力來:外形不斷變化,肌肉也在移動調整。
一會兒工夫,伊勒琅面前出現了一個瘦削的男人。
臉龐依舊有些圓,可膚色更深,五官微微有些扁平。
高聳的顴骨,眼睛深陷,還帶着明顯的内眦贅皮。
烏黑的頭發桀骜不馴地頂在頭上。
“就是這個模樣的死靈。
”艾德雷克指着斯凱特爾說。
“也許并不是什麼死靈,隻不過是另一個變臉者?”伊勒琅問。
“不可能。
”艾德雷克說,“長時間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