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我們抛棄了久受遵從的相對論,要麼我們不再相信我們能精确地預測未來。
事實上,通曉未來會帶來一系列在常規假設下無法回答的問題,除非:第一,認定在時間之外有一位觀察者;第二,認定所有的運動都無效。
如果你接受相對論,那就意味着接受時間和觀察者兩者之間是相對靜止的,否則便會出現偏差。
這就等于是說無人能夠精确地預測未來。
但是,我們怎麼解釋聲名顯赫的科學家不斷地追尋這個缥缈的目标呢?還有,我們又怎麼解釋穆阿迪布呢?
——摘自哈克·艾爾-艾達的《有關預知的演講》
“我必須告訴你一些事,”傑西卡說道,“盡管我的話會激起你很多有關我們共同過去的回憶,而且會置你于險地。
”
她停下來,看看甘尼瑪的反應。
她們單獨坐在一起,占據了泰布穴地一間石室内的一張矮沙發。
掌控這次會面需要相當的技巧,而且傑西卡并不确定是否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掌控。
甘尼瑪似乎能預見并強化其中的每一步。
現在已是天黑後快兩個小時了,見面并互相認識時的激動已然沉寂。
傑西卡強迫自己的脈搏恢複到平靜狀态,并将自己的意識集中到這個挂着深色牆帷、放置着黃色沙發的石頭小屋内。
為了應對不斷積聚的緊張情緒,她發現自己多年來第一次默誦應對恐懼的貝尼·傑瑟裡特禱告詞:
“我絕不能恐懼。
恐懼是思維殺手。
恐懼是帶來徹底毀滅的小小死神。
我将正視恐懼,任它通過我的軀體。
當恐懼逝去,我會打開心眼,看清它的軌迹。
恐懼所過之處,不留一物,唯我獨存。
”
她默默地背誦完畢,平靜地做了個深呼吸。
“有時會起點作用。
”甘尼瑪說道,“我是說禱告詞。
”
傑西卡閉上眼睛,想掩飾對她觀察力的震驚。
很長時間沒人能這麼深入地讀懂自己了。
這情形令人不安,尤其是因為讀懂自己的人是隐藏在孩子面具後的智慧。
面對恐懼,傑西卡睜開了眼睛,知道了内心騷動的源頭:我害怕我的孫兒們。
兩個孩子中還沒有誰像厄莉娅那樣顯示出邪物的特征。
不過,雷托似乎有意隐藏着什麼。
正是由于這個原因,他才被排除在這次會面之外。
沖動之下,傑西卡放棄了自己根深蒂固的掩飾情感的面具。
她知道,這種面具在這裡派不上什麼用場,隻能成為溝通的障礙。
自從與公爵的那些溫馨時刻逝去之後,她再也沒有除下自己的面具。
她發現這個舉動既令她放松,又讓她痛苦。
面具之後是任何詛咒、祈禱或經文都無法洗刷的事實,星際旅行也無法把這些事實抛在身後。
它們無法被忽略。
保羅所預見的未來已被重新組合,這個未來降臨到了他的孩子們身上。
他們像虛無空間中的磁鐵,吸引着邪惡力量以及對權力的可悲的濫用。
甘尼瑪看着祖母臉上的表情,為傑西卡放棄了自我控制感到驚奇不已。
就在那一刻,她們頭部運動出奇地一緻。
兩人同時轉過頭,眼光對視,看到了對方心靈的深處,探究着對方的内心。
無需語言,她們的想法在兩人之間交流互通。
傑西卡:我希望你看到我的恐懼。
甘尼瑪:現在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這是個絕對信任的時刻。
傑西卡說道:“當你的父親還是個孩子時,我把一位聖母帶到卡拉丹去測試他。
”
甘尼瑪點點頭。
那一刻的記憶是那麼栩栩如生。
“那個時候,我們貝尼·傑瑟裡特已經十分注意這個問題了:我們養育的孩子應該是真正的人,而不是無法控制的動物一般的人。
究竟是人還是動物,這種事不能光看外表來作出判斷。
”
“你們接受的就是這種訓練。
”甘尼瑪說道。
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