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已經背叛了你的公爵和你的兒子。
我愛你的女兒,但是我倆踏上了相反的道路。
如果真的要聯盟,我會建議法拉肯接受甘尼瑪的手——或是厄莉娅的——但一定要滿足他提出的條件!”
哈,他在表演正式從厄崔迪家族退出,她想。
但他還談到了其他事,難道他不知道他們在她身邊安插了多少間諜裝置嗎?她怒視着他:“你知道間諜在傾聽我們的每一句談話,是嗎?”
“間諜?”他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他們的存在。
你知道我的忠誠是怎麼改變的嗎?很多個夜晚我獨自一人待在沙漠中。
弗雷曼人是對的,在沙漠中,尤其是在夜晚,你會體會到深思帶來的危險。
”
“你就是在那兒聽到了對厄崔迪家族的詛咒?”
“是的。
在阿爾-奧羅巴部落。
在傳教士的邀請下,我加入了他們,夫人。
我們稱自己為紮爾·薩督司,也就是拒絕服從教會的人。
我來這兒是向厄崔迪家族的代表正式宣布,我退出了你的家族,加入了你們的敵人。
”
傑西卡打量着他,想尋找暴露他内心的細節,但艾達荷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地方能表明他在說謊,或他還隐藏着更深的計劃。
他真的投奔了法拉肯嗎?她想起了姐妹會的格言:在人類事務中,沒有什麼能持久的,所有人類事務都以螺旋形式進化着,忽遠忽近。
如果艾達荷真的覺得厄崔迪家族已然失敗了,這就能解釋他最近的行為了。
他離我們也是忽遠忽近。
她不得不開始考慮這種可能性。
但他為什麼要強調他是受了傳教士的邀請呢?
傑西卡的頭腦飛速運轉。
考慮了各種選擇後,她意識到自己或許該殺了艾達荷。
她寄予希望的計劃是如此精細,不能允許任何幹擾。
不能有幹擾。
艾達荷的話透露出他知道她的計劃。
她調整着他倆在房間裡的相對站位,讓自己占據了能發出緻命一擊的位置。
“不要輕舉妄動。
”他說。
艾達荷思考着為什麼他能一眼識破她的動機。
是因為她在隐居期間變得懈怠了嗎?或是他終于打破了她的貝尼·傑瑟裡特訓練形成的甲胄?他感到後者是主要的原因,但她自己也有問題——随着年齡增大,她有些變了。
新生的弗雷曼人也在發生變化,與老一代之間漸漸出現了輕微的差别。
這種變化令他心痛。
随着沙漠的消失,人類某些值得珍視的東西也随之消失。
他無法描述心裡這種感覺,就像現在他無法描述發生在傑西卡夫人身上的變化一樣。
傑西卡盯着艾達荷,臉上滿是驚奇的表情,她也沒打算隐藏自己的反應。
他這麼輕易就看透她了?
“你不會殺了我,”他用弗雷曼式的警告語氣說道,“不要讓你的鮮血沾到我的刀上。
”說完後他暗自思索着:在很大程度上,我變成了一個弗雷曼人。
這給了他一種奇怪的感覺,意識到自己内心深處已經接受了這顆養育了他第二次生命的行星。
“我想你最好離開這兒。
”她說道。
“在你接受我離開厄崔迪家族的辭呈之後。
”
“我接受!”她惡狠狠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在這場談話中,她經曆了一次純粹的自省。
她需要時間來思考和重新判斷。
艾達荷怎麼會知道她的計劃?她不相信他能借助香料的力量穿行時空。
艾達荷倒退着離開她,直到他感覺到門就在他身後。
他鞠了一躬:“我再稱呼你一次夫人吧,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叫了。
我給法拉肯的建議是趕緊悄悄地把你送回到瓦拉赫星系,越快越好。
你是個十分危險的玩具,盡管我不認為他會把你看成一個玩具。
你為姐妹會工作,而不是厄崔迪家族。
我現在懷疑你是否為厄崔迪家族出過力。
你們這些女巫隐藏得太深,凡人是無法信任你們的。
”
“一個死而複生的人竟然認為自己是個凡人。
”她打斷他道。
“和你相比,我是。
”他說道。
“馬上離開!”她命令道。
“這也是我的願望。
”他閃身出了門口,經過一個目瞪口呆的仆人,顯然他剛才一直在偷聽。
結束了,他想,他們隻能以那個原因來解讀我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