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尼奧瞥了眼艾達荷身後的走廊,想起他是從那兒一路走過來的。
熟悉鄧肯們的人,很容易猜到他為什麼會火冒三丈。
“鄧肯,”莫尼奧說,“處于青春期的女性跟男性一樣,會受同性的身體吸引,這事再正常不過了。
大多數人都會自然渡過這一關的。
”
“應該禁止!”
“但這是我們傳統的一部分。
”
“禁止!那不是……”
“哦,消消氣吧。
你要是想撲滅它,它反而會燒得更旺。
”
艾達荷狠瞪着他。
“你說你不知道自己女兒在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賽歐娜在接受考驗,我跟你說過了。
”
“這意味着什麼?”
莫尼奧舉起一隻手遮住眼睛,歎了口氣。
他放下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忍受這個愚蠢而危險的老古董。
“這意味着她也許會死在那兒。
”
艾達荷大吃一驚,火氣也消了一點兒。
“你怎麼能允許……”
“允許?你覺得我還有選擇嗎?”
“每個人都有選擇!”
莫尼奧唇間掠過一絲苦笑。
“你怎麼比别的鄧肯蠢那麼多?”
“别的鄧肯!”艾達荷說,“他們是怎麼死的,莫尼奧?”
“我們怎麼死他們就怎麼死。
他們總有活到頭的一天。
”
“你在撒謊。
”艾達荷咬牙說道,他狠命摁在刀柄上的指關節已經發白。
莫尼奧仍然不急不躁地說道:“小心一點兒。
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現在。
”
“這個地方腐爛了!”艾達荷說。
他用那隻空手朝身後的走廊揮了一下。
“有些事我永遠都無法接受!”
莫尼奧目光朝向空空的走廊,但并沒有在看什麼。
“你必須成熟起來,鄧肯。
必須成熟。
”
艾達荷握緊刀柄。
“這是什麼意思?”
“眼下是敏感期。
任何驚擾他的事,不管什麼事……都必須杜絕。
”
艾達荷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之所以還沒有動手,隻是因為莫尼奧的态度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穩着他。
然而話都已經說出口了,沒法聽而不聞。
“我不是沒長大的小屁孩,可以讓你……”
“鄧肯!”艾達荷從沒領教過性情溫和的莫尼奧這麼大聲說話,一驚之下手也定住了,莫尼奧繼續說道:“假如你的身體已經有了成熟的需求,而某些東西強制你留在青春期,這時你就會做出非常不得體的舉動。
釋放自己吧。
”
“你……是在……指責……我……”
“不!”莫尼奧沖走廊做了個手勢,“哦,我知道你一定看見了那邊的事,但這……”
“兩個女人在瘋狂接吻!你認為那不是……”
“那不重要。
年輕人總是多方面探索自己的潛能。
”
艾達荷極力克制着不發作,他将身體重心前移。
“很高興能看清你這個人,莫尼奧。
”
“嗯,好吧,我也看清過你,不止一次。
”
莫尼奧眼看這句話一下子把艾達荷的神思糾纏住了。
死靈們總禁不住對那些前任們想入非非。
艾達荷啞着嗓子低聲說:“你看清了什麼?”
“你給過我珍貴的教導。
”莫尼奧說,“每個人都在努力成長,但假如遭到阻撓,我們會把自身潛能轉化為痛苦——尋求痛苦或施加痛苦。
處于青春期的人尤其脆弱。
”
艾達荷傾身靠近莫尼奧。
“我說的是性!”
“當然。
”
“你在責怪我幼稚……”
“是的。
”
“我應該割掉你的……”
“哦,閉嘴!”
莫尼奧的聲音不像貝尼·傑瑟裡特的音言具有微妙的控制力,但自有一種一輩子都在發号施令的力量。
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