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通狀況鄧肯至今依舊曆曆在目,回想當時的情形令他不禁一顫。
懸浮軌道像穿過蟲洞一樣,在導軌上高速行駛,時而直行,時而過彎,時而轉過一個生硬的折角……向上、向下抑或側行。
哈克南家族不僅提出了絕對矩形準則,還提出了一個有關人口設計的建設标準——在盡量節省物料的前提下,容納盡量多的人口。
“平頂是那個地方唯一以人為本的空間!”他想起自己跟特格和盧西拉說過這句話。
平頂上面是空中别墅,四周、停機坪、下面的入口和所有公園周圍都駐有守衛。
高度密集的人群就在下面摩肩接踵地生活,然而住在平頂的人們完全不用理會,甚至會逐漸将他們忘卻。
人群的氣味和聲音都不會傳到平頂,仆人上來之前,也不得不洗澡,更換幹淨的衣服。
特格提出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那些人情願這麼擁擠地生活在那個地方?”
答案很簡單,敦薩向他解釋了原因。
因為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城市的管理者還向他們進一步誇大了外面的危險。
而且,他們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外面”的生活更美好。
他們隻知道頂上的生活美好,隻有絕對卑躬屈膝才能上去。
“事情總會發生,你再怎樣也無濟于事!”
這是鄧肯大腦中回蕩的另一個聲音,他聽得很清楚。
保羅!
鄧肯心想:真是奇怪,這句預言帶有一種傲慢,像他冰冷邏輯中的門泰特一樣傲慢。
我之前從來不覺得保羅傲慢。
鄧肯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他的部分意識發現這是他成為死靈之前的一段記憶。
突然之間,鏡子變了,鏡中的面孔也變了,但還是他自己,膚色黝黑的圓臉上線條已越發硬朗,成熟之後便會變成當年的模樣。
他和自己的雙眼對視,沒錯,這是他的眼睛。
有人曾說他的眼睛“深邃”,深深地嵌在眼窩之中,下面是凸出的顴骨。
有人曾經告訴他,除非光照顔色剛好,否則很難判斷他的眼睛是深藍色還是深綠色。
那人是個女的,但是他不記得她是誰了。
他想擡起手摸一摸自己的頭發,可是雙手不聽使喚,這時想起自己的頭發被漂成了白色。
是誰漂的?一個老婦人。
他的頭上已經不是烏黑茂密的卷發了。
雷托公爵看着他站在卡拉丹恩城堡的餐廳門口。
公爵說:“我們吃飯吧。
”這是一道命令,不過并不令人感覺高傲,淡然的笑容仿佛在說“這句話總得有人說”。
我的腦子怎麼回事?
他想起敦薩說那艘無艦會在某個地方和他們碰頭,他們後來到了那個地方。
夜幕之下,他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下面有幾個較小的附屬結構,裡面似乎有人,他聽到了人聲和機器的聲音。
狹長的窗戶裡沒有人露臉,也沒有門打開。
兩人走過幾個較大的附屬結構,鄧肯聞到了菜的香味,他想起來他們當天剛剛吃完敦薩說的“幹糧”——某種口感類似皮革而且幹燥的條狀物質。
他們走進了那座深色的建築。
周圍突然亮起了光。
鮮血從敦薩的雙眼噴了出來。
光滅了。
鄧肯看着一張女人的臉,他見過一張與之相似的面孔——那是一段全息長序列中的一個三連影像。
哪裡的事情?他在哪裡看到的?這張臉如果不是眉骨寬了一些,便是完美的橢圓形臉盤了。
她說:“我叫默貝拉。
這個名字你不會永遠記着,但是我現在要标記你,暫時不會讓你忘記。
我選中了你。
”
默貝拉,我不會忘記你。
她的眉骨凸出,兩隻眼睛呈綠色,眼距較寬,引人注意。
她的嘴巴小巧,嘴唇飽滿,他知道這張嘴巴放松之後會略微噘起。
那雙綠色的眼睛看着他的雙眼,他看到了冷若冰霜的眼神,看到了眼神中的力量。
有東西正在碰觸他的臉頰。
他睜開了雙眼。
這不是回憶!這是正在發生的事情,她就在眼前!
默貝拉!她在他的意識中時而出現,時而消失,現在又出現了。
他想起自己醒來的時候一絲不挂地躺在一張柔軟的……睡墊上,他用手摸出了身下睡的東西。
默貝拉騎在他身上寬衣解帶,綠色的眼睛恐怖地盯着他。
她同時碰觸着他的多個部位,唇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