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就吃什麼,我會不會也可以長成你這種強悍的樣子:外在如塑鋼般,而内在甚至更堅硬?”
“你是這麼看我的嗎?”
“我宴會上的主廚!我必須把你帶來的東西吃掉——為了我好,也是為了你好。
”
她聽起來幾乎要興奮得躁動起來。
一個奇怪的人。
有時候她看起來似乎是最不開心的女人,在她的艙室裡就像頭籠中野獸。
那種眼中的瘋狂,那種角膜裡的橘色斑塊……就像現在這樣。
“你還是拒絕和斯凱特爾‘辦事’嗎?”
“讓什阿娜去做。
”
“你會教她嗎?”
“她會把我教她的都用在那個孩子身上!”
她們互相瞪視着,都意識到她們想的是同一個念頭。
這不是因為彼此想法背道而馳引起的沖突。
“為了你能給我的那些東西,我得忠于你,”默貝拉低聲說,“但是你想知道我是否會背叛這份承諾嗎?”
“你會嗎?”
“如果形勢所迫,你也會那麼做,我不會比你做得差的。
”
“你覺得你會不會有一天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
“我當然會!”那是個什麼傻瓜問題?人總會後悔。
默貝拉這麼說。
“隻是要确認一下你對自己有多誠實。
你從不給自己披上虛假的外衣,我們欣賞你這一點。
”
“你遇見過那樣的人?”
“确實。
”
“你肯定有很多辦法把他們揪出來。
”
“香料之痛會為我們代勞。
虛假是無法安然度過考驗的。
”
歐德雷翟感到默貝拉的心跳瞬間加速了。
“你不打算命令我放棄鄧肯?”她的話語很尖銳。
“這個附加條件有難度,不過是你自己的困難。
”
“這是另一種勸我放棄他的說法?”
“接受這種可能性,這是我全部的要求。
”
“我不能。
”
“你不會?”
“我是認真的。
我做不到。
”
“如果有人向你展示如何做到呢?”
默貝拉盯着歐德雷翟的眼睛很長時間沒有眨一下,然後說:“我幾乎會說‘那我就解脫了’……但是……”
“什麼?”
“他對于我來說是注定的事,我沒辦法解脫。
”
“這是尊母表達宣布放棄的方式嗎?”
“宣布放棄?用詞錯誤。
我隻是比我以前的姐妹更成熟。
”
“以前的姐妹?”
“還是我的姐妹,但她們是童年的姐妹。
有些在我的記憶裡很可愛,有些我很不喜歡。
那是些對我失去吸引力的遊戲夥伴。
”
“這個決定讓你滿意嗎?”
“你滿意嗎,大聖母?”
歐德雷翟帶着毫不掩飾的歡欣為她鼓掌。
默貝拉多麼輕松、迅速地掌握了這種貝尼·傑瑟裡特的機敏反問!
“滿意?多麼令人讨厭、乏味無聊的詞!”
就在歐德雷翟說話的時候,默貝拉感覺自己恍如身處夢中一般,在向一座深淵邊緣靠攏,她無法醒來,阻止這場墜落。
她的胃帶着秘密的空洞感疼起來,歐德雷翟的下一句話仿佛從遠處回響着傳來。
“對一位聖母來說,貝尼·傑瑟裡特就是全部。
你永遠也不能忘了這一點。
”
這場夢的感覺來時迅猛,去時也一樣迅速。
大聖母接下來的話冷酷而直接。
“準備做更高級的訓練。
”
直到你接受香料之痛——不論生死。
歐德雷翟擡眼望向天花闆上的攝像眼:“叫什阿娜到這裡來。
讓她立刻開始跟新老師學習。
”
“你還是要這麼做!你要讓她和那個孩子‘辦事’。
”
“把他當成霸撒特格,”歐德雷翟說,“那麼想對你有幫助。
”我們不會給你時間重新考慮的。
“我沒有抗拒鄧肯,又不能和你争辯。
”
“就算是和你自己,也不要争辯,默貝拉。
那樣毫無意義。
特格是我父親,可我還是得這麼做。
”
直到這一刻,默貝拉才意識到歐德雷翟之前的話背後的力量。
對于聖母來說,貝尼·傑瑟裡特就是全部。
偉大的杜爾保護我!我會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