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演一台戲,動不動就賠上好幾萬,我不敢勉強請他們上演,所以,“先嘗後買”,較為合理。
在碚,蕭兄亦五把他所寫成的中篇小說《
現在,他棄武學文,竟也能寫小說了。
《
看了之後,我就想把它改編為劇本,但是,故事中作戰的場面甚多,不易搬到舞台上去,我就和清閣女士商議,怎樣改編好。
清閣的病已好了,但仍須休息,不能作重工作,而不工作呢,收入甚微,又感困難。
我曾經想我自己既無舞台的經驗,以往我寫的劇本,劇中每都隻有對話,舞台上人物道具與地位全略而不寫,上演時随導演去處理,與我無關。
這個辦法有些毛病,就是因為沒有注意舞台的地位,我就往往疏忽了人物的上下多寡,而使導演者很為難。
清閣是研究戲劇的,她的劇本中對人物的左轉右轉都清楚的注明。
假若她能為《
她若肯這樣作,則她給搭起架子來,我寫台詞,豈不各盡所長,輕而易舉麼?我寫完了對話,再由她給添上一切應注明的舞台地位,大概就頗像個劇本了。
至于内容呢,請亦五與清閣就近商議,大緻是要減去戰鬥的場面,而寫一個農民在抗戰期間怎樣由種地而變為兵,又怎樣漸漸變為正規軍,到怎樣參加了國際戰争。
這是個相當有意思的題目,而亦五呢恰巧就是這樣的一位朋友。
他在内戰時期,曾轉戰南北,由兵而升為官。
抗戰後,他在上海受重傷,曆盡辛苦,逃回後方。
士兵的生活,他知道的極清楚。
這樣,他想故事,清閣想結構,而後由我寫詞,我想一定能成個像個樣的場面。
所以,我想就請他們二位與我合作,作一次集體寫作的試驗。
假若他們願意,則将來稿費三分天下,大家都可以得一點報酬;清閣病後無錢,亦五也很苦。
假若他們不願意呢,我就獨自去試試,不過,對士兵的生活,與舞台的經驗,我都不大摸頭,就恐怕寫不好了。
你囑我寫小說,我實在有點害怕。
病後,腦力還是不大足健;寫劇本呢,我可以借口“外行”,差一點就差一點,反正我又不強迫誰來買稿與上演;寫小說而失敗,就仿佛沒臉見人似的:你說是不是? 好吧,假若您以為這封信可以登在《文壇》上,我就不另寫稿子了——近來也頗怕寫短文,費力而不讨好也。
匆匆!祝吉! 弟舍上 原載1942年7月15日《文壇》第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