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稿者的要求。
我們須看清楚,一篇作品的成功并不能保證第二篇也照樣美好。
順便地說,約稿者也該更嚴肅些,不要為誇示拉稿的能力而把新作家搞垮。
為鼓舞青年們創作,我們應當以量求質,不宜要求太嚴。
但是由青年作家自己來說,文藝的增産似乎不應包括“降低成本”。
不,我們應該要求自己每篇作品都不惜工本,保證質量。
一般地來說,老作家或者比青年作家更容易犯有求必應、随便發表作品的毛病,犯這個毛病最多的就是我自己。
我指出這個毛病,為是我們互相批評勸勉,一齊提高質量。
那麼,是不是寫了一篇就矜持起來,不再寫了呢?也不是。
我們的筆是我們的武器。
武器永遠不該離手。
我們必須經常練習。
練習與發表是兩回事。
什麼體裁都該練習,但不必篇篇發表。
保持這個态度,我們就會避免粗制濫造,又足以養成良好的勞動紀律。
我們的勞動紀律既要嚴格,發表作品的态度又要嚴肅。
我想,這是我們每個作家應有的修養。
這樣堅持多少年,以至終生,我們是會有很好的成績的:即使我們還不能成為偉大的作家,至少我們會作個勤勞端正的、具有社會主義道德品質的文藝戰士。
我們必須勤學苦練,堅持不懈。
我們必須戒驕戒躁,克服自滿。
我們的修養不僅在有淵博的文藝知識,它也包括端好的道德品質。
我們堅決反對“文人無行”!
二多學多練,逐步提高
在我十多歲的時候,我學過寫舊體詩。
在那時期,我寫過許多首五言詩和七言詩。
可是,至今我還沒有成為詩人。
那些功夫豈不是白費了麼?不是!我雖然到如今還沒寫好舊詩,可是那些平仄、韻律的練習卻使我寫散文的時候得到好處,使我寫通俗韻文的時候得到好處。
它使我的散文寫得相當緊煉。
我每每把舊詩的逐字推敲和平仄相襯的方法運用到散文裡去。
通俗韻文是與舊體詩有血統關系的,因而我寫的通俗韻文在文字上還大緻合乎格律。
上邊舉的例子說明一個事實:在寫作技巧上,我們應當孳孳不息地學習。
掌握的技巧越多種多樣,我們的筆才越得心應手。
我們不一定每個人都成為全能的作家,作到“文武昆亂不擋”。
但是各種體裁的練習是對我們很有益處的。
詩的語言比散文的更精練,更有創造性。
那麼,練習寫詩必能有利于寫散文。
戲劇需要最精密的結構和精彩的對話;那麼,練習編劇必有利于寫小說。
就是練習舊體詩詞,也不無好處。
習作不一定能成為作品,但為習作所花費的時間并非浪費。
多學多練不會叫我們吃虧。
這可并不是說我們應當見異思遷,看哪門發财就換到哪門去。
我們長于寫小說就寫小說,不要看戲劇發财就改寫劇本。
發财緻富與投機取巧的思想與我們的事業實在無法結合在一起,也不該結合在一起。
我們要學的多,寫的專。
學的多了,十八般武藝件件都通了,我們的确可以既寫小說,也寫劇本;既寫詩歌,也寫童話。
多才多藝是我們應有的願望。
這個願望的實現仗着多學多練,下苦工夫。
以名利觀點去決定體裁的選擇,結果是名不必成,利不必至,反會遭受失敗。
在資本主義國家裡,文藝事業是商業化了的。
作品介紹所和書店編輯會告訴作家,什麼題材與形式最有市場。
于是,刊物上的文藝作品在一個時期内都寫同一事物。
假若《我與雞蛋》這本小說有了很大的銷路,接踵而起的便是《我與鴨蛋》、《我與鵝蛋》……。
這種輾轉摹仿,目的完全在營利。
這就葬送了文藝。
根據調查,我們的青年文藝愛好者也往往把别人的一篇好作品當作藍本,照貓畫虎地進行寫作。
這是摹仿。
用彩紙剪成的花朵,不管色彩怎樣鮮豔,總不會有生命。
摹仿的作品也是這樣。
在開始學習寫作的時候,摹仿或者是不可免的,而且是不無好處的。
可是,這隻是習作的一個過程,正像我們幼年練習寫字先描紅模子那樣。
我們不該把這種習作看成作品。
作品必須是個人自己的創作。
因為青年們的寫作經驗還欠豐富,我們對他們的作品不應求全責備,但是我們也看得出,越敢大膽創造的青年作家才越有出息。
一個青年作家的出現須帶來一些清新的氣息。
創作必須含有突破陳規、出奇制勝的企圖。
在我面前的青年朋友們,在不同的程度上,的确都給文壇帶來一些清新的氣息,都多少寫出一些前所未有的新人新事,我祝賀你們的成功!和你們在一起,使我感到驕傲!朋友們,保持住這清新的氣息,繼續不斷地加強創造精神,你們的前途是無可限量的!
那麼,一鳴驚人理當是我們每個人應有的願望喽。
不過,一鳴驚人并不隻仗着有此願望,而是仗着勤學苦練,多學多練。
我們下多少工夫,便得多少成績。
沒練習過遊泳的而忽然成為全國選手,隻能是作夢。
我們若是一開始就想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