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十一年,我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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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書的情形大略與此相同,所以版稅收入老那麼似有若無。
在抗戰中寫的東西呢,像鼓詞,舊劇等,本是為宣傳抗戰而寫的,自然根本沒想到收入。
話劇與鼓詞,目的在學習,也談不到生意經。
隻有小說能賣,可是因為學寫别的體裁,小說未能大量生産,收入就不多。
不過,寫作的成績雖不好,收入也雖欠佳,可是我到底學習了一點新的技巧與本事。
這就“不虛此寫”!一個文人本來不是商人,我又何必一定老死盯着錢呢?沒有餓死,便是老天爺的保佑;若專算計金錢,而忘記了多學習,多嘗試,則未免挂羊頭而賣狗肉矣。
我承認八年來的成績欠佳,而不後悔我的努力學習。
我承認不計較金錢,有點愚蠢,我可也高興我肯這樣愚蠢;天下的大事往往是愚人幹出來的。
有許多去教書的機會,我都沒肯去:一來是,我的書籍,存在了濟南,已全部丢光;沒有書自然沒法教書。
二來是,一去教書,勢必就耽誤了亂寫,我不肯為一點固定的收入而随便擱下筆。
筆是我的武器,我的資本,也是我的命。
三十一年夏天,我随馮先生去遊灌縣與青城山。
我真喜愛青城山。
它的翠綠的顔色直到如今還印在我的腦中。
三峽,劍門,華山,終南,祁連山我都看過了,它們都有它們的特點,都有它們的奇偉處,可是我覺得它們都不如青城。
我是喜安靜的人,所以特别喜歡青城的幽寂。
可惜,我沒能到峨嵋去!四川真偉大,有多少奇山異水可看呀!一個人若能走遍了四川,也就夠開眼的了!就是在重慶那麼亂的山城裡,它到底有許多青峰,和兩條清江可以作詩料呀! 我愛花,即使不能去看高山大川,我的案頭一年四季總有一瓶鮮花給我一點安慰。
梅,各色的梅;臘梅,各種的臘梅;杜鵑,茶花,水仙,菊,和各種的花,都能在街頭買到。
看着花,我想像着那山腰水濱的美麗,便有些樂不思“離”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