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戰中,因有許多學校與機關遷到此處,它又成了文化區。
此地出煤。
在許多煤礦中,天府公司且有最新的設備與輕便鐵路。
原有的手工業是制造石器——石硯及磨石等——與挂面,現在又添上小的粉面廠與染織廠。
這裡的學校是複旦大學,體育專科學校,戲劇專科學校,重慶師範,江蘇省立醫學院,兼善中學和勉仁中學等。
遷來的機關有國立編譯館,禮樂館,中工所,水利局,中山文化教育館,兒童福利所,江蘇醫院,教育電影制片廠……。
有了這麼多的學校與機關,市面自然也就跟着繁榮起來。
它的整潔的旅舍,相當大的飯館,浴室,和金店銀行。
它也有公園,體育場,戲館,電燈,和自來水。
它已不是個小鎮,而是個小城。
它的市外還有北溫泉公園,可供遊覽及遊泳;有山,山上住着太虛大師與法尊法師,他們在缙雲寺中設立了漢藏理學院,教育年青的和尚。
二十八、二十九兩年,此地遭受了轟炸,炸去許多房屋,死了不少的人。
可是随炸随修。
它的市容修改得更整齊美麗了。
這是個理想的住家的地方。
具體而微的,凡是大都市應有的東西,它也都有。
它有水路,旱路直通重慶,百貨可以源源而來。
它的安靜與清潔又遠非重慶可比。
它還有自己的小小的報紙呢。
林語堂先生在這裡買了一所小洋房。
在他出國的時候,他把這所房交給老向先生與“文協”看管着。
因此,一來這裡有許多朋友,二來又有住處,我就常常來此玩玩。
在複旦,有陳望道,陳子展,章靳以,馬宗融,洪深,趙松慶,伍蠡甫,方令孺諸位先生;在編譯館,有李長之,梁實秋,隋樹森,閻金锷,老向諸位先生;在禮樂館,有楊仲子,楊蔭浏,盧前,張充和諸位先生;此外還有許多河北的同鄉;所以我喜歡來到此處。
雖然他們都窮,但是輪流着每家吃一頓飯,還不至于教他們破産。
三十一年夏天,我又來到北碚,寫長篇小說《
哪知道,這樣一來可就不再動了。
十月初,我得了盲腸炎,這個病與瘧疾,在抗戰中的四川是最流行的;大家都吃平價米,裡邊有許多稗子與稻子。
一不留神把它們咽下去,入了盲腸,便會出毛病。
空襲又多,每每剛端起飯碗警報器響了;隻好很快的抓着吞咽一碗飯或粥,顧不得細細的挑揀;于是盲腸炎就應運而生。
我入了江蘇醫院。
外科主任劉玄三先生親自動手。
他是北方人,技術好,又有個熱心腸。
可是,他出了不少的汗。
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