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少年時代
我自幼多病,身體消瘦骨立,夢遺、頭暈、腰酸、目眩、耳鳴、夜間盜汗,種種征象不一而足。
偶然出門,走不到半裡路就腳軟乏力不能舉步。
到十五、六歲時候病象更多,怔忡、心悸、潮熱往來。
記得十七歲的春天,每天午後身體發熱,到了明天早晨熱退,綿延到了十八歲的夏天方愈。
當疾病厲害時,也常常請醫生診治服藥,然一點效驗也沒有。
家中有一部中醫書叫《醫方集解》的,它的末了一卷,說及痨病不是方藥所能治,必須自己靜養,可慢慢地轉弱為強。
書中引用有道家的“小周天”方法,教人下手修養,我乃照樣學習,果然有效。
然疾病發作時,學習就比較認真,一到病好,又複抛棄,沒有恒心去作。
到十九歲後,諸病雖然沒有離身,比較以前已略顯轉弱為強的功效。
年二十二歲娶妻以後,自以為身體較健,把靜坐功夫完全抛卻。
又不曾實行節欲,于是舊病複發,加以飲食不節,漸成胃擴張病。
食管發炎,胃中嘈雜,常常想吃,食物到口,又吃不進去。
到了二十七歲的春天,仲兄因患肺疾而死,我也被傳染。
二十八歲時,得了咳嗽的病,不久就吐血。
經過三個月,病勢日日增加。
于是下最大決心,屏除一切藥物,隔絕妻孥,獨自一人别居靜室,謝絕世事,繼續行持靜坐功夫。
規定每天子、午、卯、酉四次,每次一小時至二小時。
如是将近三個月,每入坐後,小腹漸漸發熱。
熱力一次一次地增加,在小腹中動蕩有似沸湯。
至五月二十九之夕,小腹中突然震動,這一股熱力沖開背脊骨末端的尾闾,沿夾脊交感神經而上(中國醫經稱為督脈)達于後腦。
這樣連夕震動六次,慢慢停止。
計算從三月初五日繼續靜坐,到這時候為止,不過八十五天。
以後每次入坐,熱力依此熟路上達于頂,不再震動。
我經過這一次震動,身體好像另換了一個,非但種種毛病一朝全愈,而且步履輕健,一舉足能走數十裡,也不覺疲乏。
從此以後,靜坐功夫不再間斷。
二十九歲時為生計問題,受聘去當教讀先生,才改為每天早晚二次。
是年三月二十八日早晨,小腹熱力複震動,沿夾脊上升沖擊後腦,連震三天,後腦骨好像豁然而開,這股熱力乃盤旋于頭頂。
以後每次入坐都如是,遵循熟路,也不複震。
至是年十月初五半夜,小腹複震蕩,旋于頭頂的熱力卻由相反方向直從顔面而下(避開口鼻)分為兩路,至喉嚨複合為一,沿迷走神經循胸部而下入小腹(醫經稱為任脈)。
此後每次入坐,這股熱力就從尾闾循背後夾脊上升至頂,再由顔面下降至胸腹,督任循環不已,循行熟路,也不複震。
以後,除偶患外症須醫療外,往往終年可不生病。
這是預防治療的實驗。
第二節 中年時代
三十一歲到上海後,研究哲學、生理、心理、衛生諸書,和我的靜坐功夫細細印證,頗多領悟。
乃以科學方法說明靜坐的原理,掃除曆來陰陽五行、鉛汞坎離等說,出版《因是子靜坐法》(一九一四),這時我年四十二歲,四十三歲第二次到北京,這時我已研究佛學,京中的道友都說我的靜坐法是外道,必須改正。
這時正逢谛閑大師在北京講《園覺經》,我乃從師問止觀法門,改修天台宗的止觀,友人又慫恿我另外寫一本靜坐法,我乃依據《童蒙止觀》及《釋禅波羅蜜次第法門》而出版《因是子靜坐法續編》。
從這以後。
我一直修止觀法。
第三節 修習東密
到五十四歲時候,上海道友有十數人,要從持松阿阇黎餡東密十八道。
其時我對于密宗還沒有十分信仰,因為友人一定拉我加入,以便知悉密教究竟的内容,我就以好奇的心理前去參加。
結果因為儀規繁重,而且正在光華大學教書,功課又多,不能兼顧,使我不得不暫時放棄。
但是我修習止觀法卻并沒有中止。
第四節 生理上的大變化
《蒙童止觀》中說:修定時善根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