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這麼死了嗎?
若死了,誰會思念她呢?弟弟會記得她這個姊姊嗎?
或許隻如一陣飛煙,轉瞬便會消失于這世間,不曾留下一點痕迹。
罷了,就這樣死了也好,也就不會再有人逼着她害人了。
“朱……佑睿……”
臨死前,她想叫一叫這個曾與自己親密同床的男人,雖然她知道她沒資格直呼他姓名,不過,就讓她任性這麼一次吧!
她拚盡力氣擡頭,渙散的目光也不知飄往何處。
“朱佑睿……”
誰在喊他?
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黑衣刺客群盡數被殲滅,小皇帝安然無恙,朱佑睿也有了餘裕觀察周遭。
放冷箭的刺客也被一隊禁衛軍掃蕩了,如今營地一片狼籍,不時有重傷的兵士倒地呻吟。
朱佑睿。
那聲音明明那麼細弱,卻如一道落雷劈在他耳畔。
朱佑睿猛然驚覺,對了,香雪呢?那個女人上哪兒去了?
銳眸凜冽一掃,尚未來得及發現她的身影,幾匹驚馬忽地踢踏嘶鳴而來,在營地裡一陣亂沖,所過之處人人驚駭。
其中一匹沖向朱佑睿,他身形機敏地一挪,右手抓住馬缰,左手以刀點馬背為支撐,俐落地翻身上馬,穩穩控制着籠頭止住馬匹。
其他幾匹也分别被幾個馬術特别好的侍衛馴服,但其中一匹卻朝一個倒地的女子奔去,隻差那麼幾步,她便可能慘死馬蹄之下。
是香雪!
朱佑睿認出了那道纖細的倩影,心念電轉,踢着馬腹朝她疾馳而去,在千鈞一發之際,弓身展臂,将她輕盈的嬌軀一把拉上馬,扣在自己身前。
定睛一瞧,他這才看見她背上插着一支斷箭,肩頭也有刀傷,正血流不止。
“你沒事吧?”他沉聲問。
她早已在昏迷邊緣,可聽見他的聲音,仍是極力掀起沉重的眼皮,昏蒙蒙地望向他。
“朱……佑睿?”
她竟然直呼他的姓名!
朱佑睿訝異地挑眉,不及細思,身下的馬匹又躁動起來,為了讓受驚的馬兒定下神來,他不得不帶着她又往林子處奔馳了一陣,可就在此時此刻,他瞥見一個刺客的黑影閃過林間。
竟有漏網之魚!
為了查出究竟是誰謀劃這場行刺,圖謀不軌,更為了确保小皇帝性命無憂,他也顧不得懷中佳人身上有傷,快馬加鞭便往那刺客追逐而去。
“你忍着點,等我先把刺客拿下,就送你回去療傷。
”他低聲對佳人解釋,也不曉得她有沒有聽見,她身上的血逐漸染濕了他的衣襟,教他莫名的有些着慌。
必須速戰速決!
他冷然尋思,抱着她躍下馬,将她安置在某個樹洞隐密處,叮咛她好好躲着。
“在這裡等我。
”
“你……去哪兒?”
“去追那刺客,總得留下一個活口來盤問。
”他淡定地解釋,轉身又重新躍上馬,去追那個拚命往森林深處逃竄的黑影。
不要走。
柔若無骨的小手顫巍巍地擡起,試圖挽留,終究又無力地垂落。
蒼白的嘴唇勾起一絲自嘲的苦笑。
她有什麼資格留他呢?他甚至連跟她同榻共眠時都不想要她,又怎會給予她一點點關懷?
說到底,她并不是他的誰,隻是個随手可棄的玩意兒……
月華如水,冷冷地照在這無情的世間,男人抛下佳人,縱馬遠去,沒想到這一追,卻是中了對方聲東擊西的陷阱,一支淬了毒的利箭從他身後淩空飛來,穿背而入,痛得他椎心刺骨——
現代,北京
有人追殺我!
鄭奇睿在電話裡說完這句,蓦地傳來一陣打鬥聲,接着線路便斷了,程思曼背脊泛冷,立即找上北京公安局,在當地警察的協助下,利用手機定位,搜尋鄭奇睿的行蹤,終于在一條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