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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回 離鄉投親喜逢恩庇以怨報德慘受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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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他的說話。

    兩人頓成了方外之交,黃鶴和尚喜歡喝一壺天的好酒,時常到宜陽來肆中狂飲。

    景歐無不奉陪,有時邀到家中,竟日弈棋。

    景歐也到過龍門寺去,過從頗密。

     不料這年冬裡,景歐的老母毛氏一病不起,溘然長逝。

    病中景歐夫婦朝夕奉侍,調理湯藥,十分辛忙。

    景歐常當天求禱,為母延壽。

    無如毛氏的病非常厲害,沉疴莫救,不得不抛下兒媳,駕返瑤池了。

    景歐哀毀不類人形,身體也十分羸瘦,百事消極,哀痛無已。

    專心代他亡母營葬築墓于宜陽南門的郊外。

     不知怎樣的是不是老天故意戲弄他,掘地造墓的時候,忽然掘着了十多巨甏的金銀,真是意外之财,夢想不到的。

    大家十分驚異,都說是這碧翁翁降福于孝子,可見作善者天必佑之了。

    景歐得了這注橫财便成了小康之家,把他亡母的墓造得格外完美。

    設席祭奠的時候又哭道:“祭而豐,不如養之薄也。

    ” 他又築一卑陋的小屋在墓旁,終年住在墓上,伴他亡母的陰靈,直到一年期滿,方才回家。

    終日戚戚,對人沒有笑顔。

    他說母氏劬勞,做兒子的不報答她的大恩,半途棄養,這個悲痛永不能除掉了。

     恰巧其時宜陽令樊摩古是個循吏,知道裡邑中出了孝子,又是個博通文學的秀才,所以異常器重,特地親自到陳家來拜望景歐。

    景歐方請畫家代繪篝燈紡織圖,紀念他的亡母。

    便請樊令題詠,樊摩古是夙喜吟詠的,難得有此好題目,就做了一首七言長歌,表揚毛氏的貞節和景歐的純孝,傳誦鄰邑,播為美談。

     明年春間,有一天景歐坐在書室裡讀經,忽然門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相見之後,方才認得是亡母毛氏的堂侄毛雱,一向住在方城的,和陳家久已疏遠。

    毛氏在世的時候,毛雱曾和他的妻子到此探望,住了數天而去,以後便沒有來過,因此景歐幾乎不認識他。

    又見他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知道他一定很不得意。

     彼此問詢,才知毛雱在去臘曾遭鼓盆之戚,哀傷異常,不料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又逢回祿之厄把他的廬舍焚為焦土,剩他孑身一人,托庇無門。

    想起了陳家有親戚之誼,于是向鄰人借了一些盤纏,跑到宜陽來。

    還沒知道他的姑母早已去世呢。

    景歐見他情景可憐,遂留在家中,供給衣食,又教衳香出見。

     毛雱年紀雖輕,禮貌很佳,而且胸中文墨粗通,以前曾在方城衙門裡治過刑名之學。

    景歐許他稍緩,當代謀一枝之栖。

    因為景歐一則看他的亡母面上,理當照顧,二則宅心仁厚,肯拿赤心來對人,不把毛雱當做外人,視如兄弟一樣。

    在毛雱自然應該如何知恩報德。

    哪裡知道麟鸾其貌者鬼蜮其心,蜀道多崎岖,人心多陰險,實在不可測度得到的呢! 光陰迅速,轉瞬間春去夏來,鳴蟬吟風,芙蕖映日。

    景歐被黃鶴和尚邀至山中去逭暑,約須勾留十天八天,臨去時囑衳香好好照顧門戶,又托毛雱代為留心。

    毛雱諾諾答應,他自景歐去後,長日無事拿着一付牙牌打五關,甚為無聊。

     2 一天他在午後,睡了一個鐘頭,爬起身來。

    見炎熱的紅日,兀自照在西邊的牆上,口裡覺得幹渴,要想出去喝杯酒。

    無奈身邊不名一文,記得景歐臨去時,曾給他一千青蚨,對他說,如有缺乏,可向嫂嫂去取。

    于是他遂走到内室來,卻見四邊靜悄悄地沒個人影,衳香的房門閉上,房裡有些水聲,知道衳香在裡面洗浴。

     毛雱本是個好色之徒,仗着自己年輕,在方城時常勾引人家婦女,聲名狼藉,所以遭逢火災之後,無地可容,不得已而投奔到此。

    初來時景歐是個守禮君子,不得不裝出假斯文來,外面看去似乎很誠實,實則他很垂涎衳香的美貌,心懷叵測,伺隙而動。

    但是景歐一直當他是個好人,毫無防閑,任他在宅中穿房越戶,如自己手足一般,所謂君子可欺以其方了。

     此時他想起那“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正是新承恩澤時”的四句詩來,不由情不自禁,蹑足走至窗下,把舌尖舐濕了紙窗,用手指戳了一個小孔,向裡望去。

    見衳香玉體嫩澤,雙乳圓聳,正在浴盆中細細洗拭,這樣竟被他看個飽。

    衳方要起身,無意中忽見對面窗上有了一個小孔,小孔外正有一隻眼睛向自己身上注視着,不由唬了一跳,桃靥暈紅,急忙嬌聲喝道:“外邊何人?”這一喝時窗外的眼睛頓時縮去,便聽得細微的足聲向外而去。

     衳香趕緊穿起衣服,走出内室察看,卻見内外阒然無人。

    心中暗忖宅内并無男子,隻有毛雱在客室,莫不是他來窺浴的麼?正在狐疑之際,見小婢春蘭方洗好了面巾手帕,掇了盆子走來。

    便問:“春蘭你可瞧見有什麼人到裡邊來過麼?” 春蘭答道:“沒有人來呀,小婢剛才到井邊去,隻見毛雱毛少爺從客室那裡走到這邊來的,不知道他可曾進來?” 衳香聽了,心裡明白,便道:“唔,知道了,你去把面巾晾在竿上罷。

    ”自己立在庭中,呆呆思想,想毛雱無枝可栖,窮極來奔,我丈夫懷着好心,把自己人看待他,誰知他竟是狡童狂且之流,有這種卑鄙行為的,以後卻不可不防呢。

    過了數天,景歐歸來,衳香卻不敢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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