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努力自強,不要做他人的奴隸,同受神州陸沉之禍哩。
”
劍秋聽了,說道:“袁彪夫婦都是有深心的人,還有寨北龍骧寨李天豪等也都抱着民族的思想,結識天下豪傑,努力于革命事業的。
但我們和他們暌違已久了。
”
程遠和慕蘭在旁聽着,也覺得眉飛色舞,深表同情。
直到更深,方才散席。
劍秋等四人便在賈三春莊上住下。
次日大家去遊抱犢崮。
劍秋指點着各處險要給程遠、慕蘭二人看,将以前大破抱犢崮的事告訴一遍。
二人對于芳辰、瞿英更覺敬愛了。
四人在賈家莊住了三天,琴、劍二人便要告别,慕蘭也要早返故鄉,所以賈三春苦留不住,送出九勝橋,各道珍重而别。
劍秋等離了臨城,一路北上,又便道去遊泰山觀日出,又至濟南泛舟大明湖,縱眺千佛山,留戀數天,方才向北趕路。
這一天渡過了黃河,在一個小鎮上旅店裡歇宿。
他們投宿的時候,已是天暗,店小二接住他們的坐騎,叫人牽去上料。
他掌了燈,引導四人入内,裡面有一個大院落,東西都是上房,左面的上房裡已上了燈,有男子談笑的聲音,甚是宏亮。
當劍秋等踏進了院落的時候,那邊房門上懸着竹簾,簾子裡有個人面向外一張,便縮了進去。
劍秋等都沒有留心,惟有玉琴瞧見窗邊燈光下,似乎有一個很苗條的人影,象是一個女子的模樣,一閃便不見了。
店小二便指着右邊一間大客房說道:“朝東的已有客人住下,這一間很是寬敞,就請爺們歇下可好?”
劍秋見房裡還算清潔,遂道:“好的。
”
店小二便将手中燈放在桌子上,向他們問了酒菜以後,退出去了。
這天天氣很是燥熱,玉琴遂把四扇窗子一齊開了,說道:“我們來遲一步,好房間已被人家占去了。
但是人家為什麼窗也不開一扇呢?”劍秋笑道:“也許他們南邊也有窗的,這些小事,你去管人家做什麼?”一會兒,店小二已将酒菜端上,四人遂在窗邊一張桌子上坐下吃喝。
玉琴是朝外坐的,劍秋正和程遠談起賈三春的往事,程遠、慕蘭都聽得津津有味。
玉琴忽然對劍秋努努嘴,說道:“你瞧背後窗外那個人,賊頭狗腦的向這裡窺探,恐怕不是好人吧?”
劍秋回頭看時,見一個瘦子,穿着短衣,手裡拿着一柄芭蕉扇,立在庭階邊,正向自己室中張望。
那瘦子見劍秋等回過頭來,便揮着扇子踱進那邊房去了。
劍秋道:“這個人雖然瘦小,但我看他的走路和揮扇,都象是個有功夫的人。
他向這裡探望,或是平常之事,不見得便有壞意,我們不妨坦然處之。
”于是玉琴也不響了。
四人将晚餐吃畢,大家又坐着閑談。
劍秋偶然擡頭看時,見庭心裡又有一個白衣少年,在那裡向自己這邊細細估量。
劍秋立起身來,那少年便走進房去了。
玉琴道:“他們又來窺探了。
我以為這不是偶然的事吧!不知他們房間裡有幾個人,究竟何許人物,我們何不也去窺探一下?”
劍秋道:“這又何必呢?反見得我們不大方了!”說話時,又見對面窗子裡的燈光已熄滅,接着關房門的聲音。
程遠笑道:“他們已睡覺了,真是不怕熱的。
”
劍秋想起賈三春的話,向玉琴等低低說道:“管他是壞人不是壞人,我們隻要留心一些就是了。
”
玉琴道:“賈三春說山東響馬怎樣厲害,但是我卻不怕,最好是遇着兩三個厮殺一回,舒展舒展我的筋骨。
”
慕蘭笑道:“在姊姊的手裡,不知殺卻多少巨盜,還嫌殺得不暢嗎?”
玉琴笑道:“殺以止殺,我隻要殺壞人,至于好人,卻一根汗毛也不敢傷。
”他的話說得衆人都笑了。
他們談了一回,已近五更,窗外一陣陣的涼風吹來。
劍秋說道:“這時已起了風,明日氣候或可涼快一些,我們可以睡了。
”于是大家脫衣安睡。
劍秋想起方才窗外兩人先後窺探的情形,心裡終有些放不下,所以一時沒有入夢,隔了多時,睡魔催寐,漸漸睡去,然而耳邊似聞窗子響,忙睜眼看時,桌上的燈仍亮着,但已被風吹得搖搖欲滅。
接着又有一陣風聲撼動窗牖,發出格格的聲音,風從窗隙中吹入,所以搖得殘燈黯黯。
劍秋自笑多疑,閉上雙眸,又要睡去。
忽聞窗外鼠子唧唧之聲,好似在那裡相搏。
他又想這鼠子叫得奇怪,莫不是那話兒來了嗎?
同時程遠也已醒來,二人跳下炕去察看時,鼠子不見了聲音,寂寂不見動靜。
劍秋和程遠又開了房門,到庭中去小解,卻見對面房裡邊是靜靜的,沒有什麼異動。
仰視天上,一輪明月,十分昏黃,四周照着一重圓暈,也許天氣要變了。
二人悄悄地回到室中,玉琴和慕蘭依然未醒,二人也就沒有驚動她們,仍到炕上去睡。
轉瞬間,也已入夢遊華胥。
4
次日早晨大家起身洗臉漱口,劍秋把昨宵的事告知玉琴,且說這是自己多疑所緻,不見得山東道上所遇的都是歹人。
玉琴和慕蘭也笑了,他們開了窗,望望對面客房裡的客人,早已去了,門窗都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