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探往他的襯衫鈕扣,想替他解開換上新衣……然而才觸及,纖蔥玉指卻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怎麼?”他看在眼底,好溫柔地問。
她倉皇地抹掉這股陌生的悸動!
“沒事。
”邀君寵下唇倏地咬緊,把心放橫,飛快地替他解開上衣的所有鈕扣、幫他褪下,她是相當謹慎地避免去碰觸到他的傷口以及──肌膚,隻是不管她再怎麼謹慎,她總是會不小心觸及到他溫熱的皮膚,而每當碰上他肌理分明的身體時,她的心跳就被重擊一回,不曾經曆過這種感覺呀……心慌下的結果是她的動作愈來愈笨拙;急躁地想把幹淨襯衫快些幫他穿上,卻是怎樣也無法順利。
他的左手掌忽然伸過去包握住她忙亂的小手。
“你……”她擡起眼。
應有諾搖頭道:“好了,既然套不上,那就别穿了,反正是在自己家裡頭,打着赤膊也沒有關系。
”
那剛剛不早說!
邀君寵明顯松口氣,抽出被他握住的柔荑,又退了好幾步。
“那麼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吧,我想我也該告辭,你好好休息。
”她不想在他咄咄逼人的視線下留置太久,逃開的念頭來得這般強烈。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你說什麼?你居然敢說要丢下我。
”他的聲音更是明顯的陰恻恻,一點都不像受傷的人。
邀君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從剛才起身體就熱烘烘的,不僅胸口老流竄一股怪異氣流,連對應有諾貫有的冷漠态度也在他的質問下消失無蹤。
“你應家有一大堆傭人可以服侍你、照顧你,其實沒有必要留我在這地方。
”好一會兒後,她幹澀的喉嚨才總算逸出話來,卻顯得無力。
他哼了哼。
“我說的不對嗎?”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我不要旁人的照顧!”他冷道,陰霾的寒光非常明顯地劈向她。
她一顫!“為什麼?”
“因為他們沒有欠我。
”為了使她留下,應有諾這回可真吃了秤砣鐵了心,态度非常強硬。
“而你不一樣,你可是有太多太多的債務得要償還我,所以你根本沒有權利把照顧我的責任丢給其它不相幹的人,你認為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乍聽下是言之有物,不過也因為他總是這樣的認定,所以他們才會一直糾纏不清。
邀君寵好半晌無法言語,為這牽扯不清的情況而紛亂、而怔忡,甚至不得不仔仔細細地思考起來。
“你沒話說了吧?”他可得意。
邀君寵在應有諾緊迫盯人的注視下,終于,她的決定也緩緩漫開。
“倘若……倘若我留在這裡照顧你到傷勢痊愈,那麼你跟我之間所謂的債務,是否可以一筆勾消?”或者,這正是快刀斬亂麻的唯一辦法。
“照顧到我傷愈?”他偷偷松了口氣,隻要她現在别走,倒是可以談一談。
“那麼就等我傷勢全好了,我再衡量看看。
”
“不行,我要你給我一個明确的答案。
”
他一惱!這小妮子難不成就巴望快快離開他?
“要是我不考慮呢?”他滿腔惡意,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可以了結。
“那就沒什麼好說了。
”她作勢要走。
該死!
“站住!我跟你商量。
”他無奈屈服,否則這回被她溜走,他肯定這輩子再也見不着她。
“這麼着,隻要你留下來照顧我到傷勢痊愈,就算你沒有還清全部債務,也算了結大半部分……這是我最大的讓步,況且你應該清楚其實你是沒有權利跟我談條件的,君寵,你可要知道,我這次的傷也是因你而來,用這種方式抵銷,你認為說得過去嗎?”
她想了想,無奈道:“我們就算各退一步。
”
“很好。
”他突然輕輕咳着。
“君寵,我口渴,麻煩你到廚房替我倒杯水來好嗎?”
“交易開始?”
他沒好氣地答。
“對!交易就從現在開始。
”
她點頭,走出卧室。
應有諾氣力全散地倒靠在軟枕上,天知道為了把她留下來,可是絞盡腦汁,細胞簡直都快死光了,所花的心血甚至比他用在商場上退敵的方式還要多上幾倍麻煩,他這般費盡心力,留下的卻仍隻是她暫時駐足的步伐。
不成比例哪……
明明知道,可是想留她在身邊的念頭就是這般強烈,強烈到不容自己去懷疑這種做法值不值得──還有,他也無法再去分析這麼委屈的目的究竟是為什麼。
記得從初見她之際,蠢動的心思隻為征服──單純的征服。
可是他兩回的搏命演出,卻又出自于控制不住的念頭之下,如今心平氣和地仔細深思,他是愈想愈心驚!
他不得不承認,把邀君寵安全地納入自己羽翼下的念頭已然成形,不僅開始變成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