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很輕,陽光很透。
在這春夏交替的時節裡,難得有如此雲淡風清的天候。
不知是從何養成的習慣,他在工作時,總習慣放輕音樂,雖然真正聽入耳的可能沒幾首,但多少總是能舒緩神經。
手裡拿着葉秘書剛剛才送上來的設計圖稿,呂浩霆挑眉看着,視線全集中在那雙鞋上。
這些天,他雖沒刻意去開發部将那女子找出來,但腦海裡卻始終在想她那天晚上所透露的資料,當時她說到畫鞋子那段時,他隐約有種熟悉感,可卻直到今天,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确曾要人将鞋子重畫過,于是才要葉秘書将那圖稿再拿來瞧瞧;其實她後來再交過的設計圖稿在酒會前就已經審核通過了,這回要葉秘書再送來,隻是因為他好奇而已。
好奇什麼?當然是好奇她那樣的女子,會畫出什麼樣的東西來。
結果如何?老實說,是挺不錯的。
此刻他手中的圖是一名躍然紙上的水綠色精靈,讓他微詫的,是這可愛的小精靈在某些特質上看起來竟有些象她自己,像是那發尾微卷的發,彎起的唇型,以及那看起來既大又無辜的黑眼。
他無聲的笑了笑,難怪他那天在看見她時,下意識競覺得她像名精靈,原來是她這張圖的關系。
她那天晚上的裝扮和這張精靈圖的差别隻在于,她背上并沒有一隻水綠透明的羽翼。
圖稿下方,簽了一個草寫的N,顯然是她英文名的開頭。
他翻看下一頁,在上頭看到葉秘書附上的資料。
“範怡侬。
”呂浩霆挑眉念出她的名,很快的浏覽過她的個人檔案,在看見她這些年在公司内的豐功偉業的同時,他也逐漸憶起這位能力頗為不錯的員工。
根據開發部經理的說法,她能力很好,不過脾氣不好,但顯然配合度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都很高,隻是偶爾會有些難搞。
不過老實說,開發部的員工哪一位好搞?
他記得這位N小姐,是因為她的圖的确是讓人印象深刻,她向來用色大膽,畫出來的圖不隻美形,也十分合乎市場。
再者,說實在的,她還是其中讓他退圖退得最少的一個。
呂浩霆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笑的看着那張圖,沒想到達被退圖退得最少的人都将他罵成是變态老頑固,看來他在其他人嘴裡的外号大概也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讓他訝異的是,他以前一直以為N是男的,直到現在,他才曉得原來N是女的,當然,這點并沒有困擾他,事實上,他的心情還因此愉悅起來。
有種莫名其妙的……與有榮焉?
“喂,呂大爺,回魂啦!”
聞聲,他一擡眼,便瞧見小伍一伸手抽去他手中的圖稿,道:“瞧你,魂不守舍的,在看些啥?”待他一看清手中圖稿,不覺又怪叫怨道:“哇卡,怎又是電玩,拜托,你就不能正常點,看些PLAYBOY嗎?”
“現在是上班時間。
”他扯扯嘴角,不介意好友的調侃。
“就是上班時間才要你看照片啊,要是下班了還對着死東西幹嘛?當然是直接激上街去把妹妹啦!”伍子清大手一伸拉了把椅子坐下,翹着二郎腿,咯啦道:“我說老大,你有時也要放松一下、透透氣,不要老将自己給綁在公司裡,偶爾也要出去玩玩,泡些妹妹調劑一下身心。
”
“調劑身心?”他揚眉,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賺的是血汗錢,沒興趣當凱子。
”
“是嗎?”小伍賊笑,突然湊上前,嘿道:“酒會隔天早上,你可不隻叫了一份早餐。
怎麼,那妞不是新馬子?”
呂浩霆一翻白眼,就知道這家夥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我一個人要吃!”他抽回小伍手上的圖稿,将圖收回資料夾内。
小伍嘿嘿幹笑一臉無辜地道:“我隻是正巧聽到。
”
“我以為你們飯店有條規定是不準道客人是非。
”他好笑的提醒好友。
“飯店也有另一條規定,要讓客人賓至如歸,有回到家的感受;但若有異常,需向上級禀報。
”小伍老奸巨猾的說:“你這位老主顧來休假一向是單獨一人,咱們客房部經理見有旁人出入,當然得特别關切一下。
好了,廢話少說,你就快招吧,老大,那女的到底是誰?你在哪認識的?”
呂浩霆開言搖頭輕笑,潑地冷水道:“她隻是公司内部員工,在酒會上喝醉了,才讓她在房裡待了一晚上。
”
“啊?”小伍愣了一下,見呂浩霆一臉坦然,突然有些洩了氣,無力的道,“喂,你不會是整晚都沒碰人家一下吧?”
當然不是沒碰過。
想起那天晚上荒謬的情況,他嘴角不覺揚起神秘的微笑,不過笑歸笑,他可不覺得那有必要讓這呂家專屬超級報馬仔知道,因為那通常代表小伍的幹媽,也就是他自個兒的老媽,鐵會在第一時間也同時知曉。
所以他但笑不語,讓伍子清自己将這笑容解釋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啧,我還以為這下有點搞頭了咧。
”小伍見那笑容,無力地怨歎不已。
見他那臉可惜樣,呂浩霆揚眉問:“怎麼,你又和我媽賭了什麼?”
“下個月讓她免費使用綠廳辦國畫展。
”小伍苦笑,暗自哀歎又少了一筆收入之餘,不免抱怨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