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級時仍然能夠支撐。
唯有張志東清楚其中的艱辛,所謂的“天才”都是靠徐鋼武、吳宵光以及後來無數工程師不斷“重寫”和優化的結果。
“用戶快速增長,性能瓶頸不斷出現,為了不讓用戶失望,逼得團隊不斷優化性能,不斷克服瓶頸。
說到底,都是逼出來的結果。
”張志東日後回憶至此,無限感喟。
除了上述的幾項創新之外,最初版本的OICQ還針對ICQ的缺陷進行了一些修訂。
比如,ICQ隻能與在線的好友聊天,而且隻能按照用戶提供的信息尋找好友。
OICQ則設計了離線消息功能,它還允許用戶直接添加當時在線的陌生網友為“好友”,這無疑極大地擴展了OICQ的社交功能。
又如,ICQ的用戶圖像顯示缺乏個性,統統是一個用戶名字和一個标準的花形,在線為綠色,離線為灰色。
OICQ則提供個性化頭像選擇,他們預備了中國年輕人都很熟悉的卡通形象——唐老鴨、加菲貓、皮卡丘、大力水手等等,這使用戶得以展現自己的個性并有獨占感。
OICQ還設計了消息提示音。
系統發布前的最後一個聲音就是要找一種提示的聲音,技術團隊為了“什麼聲音聽上去很熟悉”這個問題而讨論了很久,據張志東回憶,有人說用敲門的聲音,有人說用吹口哨的聲音。
最後,馬化騰認定“大家最熟悉的聲音是尋呼機的呼叫聲”,于是他用自己的尋呼機錄下了“嘀嘀”聲,這成為最經典的“騰訊音”。
由此也可想見,馬化騰的“尋呼機情結”實在是非常的重。
這一系列看似細微的創意和設計,導緻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結果:騰訊的OICQ是一款看上去源自ICQ,其實更屬于中國用戶的産品。
它們的思考出發點均非技術的革命性突破,而是客戶的點滴體驗!在後來的10多年裡,這個即時通信工具先後疊代更新了100多個版本。
在OICQ這款産品上所展現出來的智慧,幾乎是優秀的中國互聯網從業者們的共同特質:從互聯網産業誕生的第一天起,中國人在核心技術的開發和基本産品模式的發明上就不是美國同行的對手,他們從來就是一群大膽的“拿來主義者”。
然而,在本土化的改造上,他們卻進行了無數的應用性創新,這些微小的、細節性的、更為務實的創新讓那些外國開發者望塵莫及,甚至難以找到規律。
從本質上來說,這些創新屬于經驗和本能的範疇。
OICQ發布日:1999年2月10日
在張志東小組閉門開發的同時,曾李青開始遊說“老東家”深圳電信。
最終他說服深圳電信出資60萬元,并提供服務器以及帶寬,以“聯合立項”的方式參與OICQ的研發推廣。
就這樣,OICQ找到了發布的平台。
OICQ的第一個版本——OICQ99betabuild0210,正式發布的時間是1999年2月10日,在騰訊創建日的3個月之後。
在所有創始人的印象中,這一天并沒有進行任何的儀式。
在放号前,馬化騰等人預留了200個号,對外放号從10201開始。
“前200個号留給我們自己,當時想,200個預留号足可滿足未來十年八年工作人員數量增長的需求了。
”馬化騰給自己留了10001号。
根據他們的規劃,第一年希望發展1000個用戶,第二年争取3000~4000個,到第三年有1萬個,然後再考慮接下去怎麼辦。
張志東還算了一筆賬,用戶數量在1萬個以内,每年的人員開支、帶寬租金和服務器費用不會超過10萬元,應該是“養得起”的。
OICQ的第一批用戶來自PCICQ。
當時,飛華開發的PCICQ已經上線,并在華南地區有了上千個用戶,廣州電信的信息港天天在首頁為這個産品做廣告,但是它的性能不太穩定,下載速度慢,還經常掉線。
因此當OICQ推出之後,很快就形成了“口碑效應”,用戶紛紛轉向使用OICQ。
在産品上線之後,張志東團隊根據網民們的體驗,不斷發現和修複Bug(漏洞),在第一周就連續完成了三個疊代版本,平均每兩天發布一個,這更大地激發了用戶的使用熱情,在後來的10多年裡,騰訊在技術研發上所堅持的“小步快跑,試錯疊代”原則,其傳統即肇始于此。
馬化騰和張志東還時不時跑到二樓的那間網吧,現場觀察用戶的使用狀況。
“那時,當‘嘀嘀’聲從不知哪個黑暗的角落傳出的時候,我們的心尖都會跟着抖一下,那種體驗從未有過,太美妙了。
”馬化騰說。
很顯然,撬動“阿基米德杠杆”的那個支點是用戶體驗。
1999年4月,馬化騰和陳一丹到北京出差,當他們白天跑了六七家尋呼台推介網絡尋呼方案,筋疲力盡地回到一家小招待所,打開電腦時,突然發現,OICQ的在線用戶居然已經超過了500人。
這讓他們幾乎同時跳了起來,兩人手忙腳亂地翻出兩隻杯子,買了一瓶啤酒,在小房間裡碰杯慶祝。
他們不會想到的是,這隻“嘀嘀”亂叫的小東西很快就要吃掉他們全部的現金,并把他們推進一個極速狂飙的“超限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