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非獨謂景物也。感情亦人心中之境界。故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
“境由心生”。老王這裡指出來的,其實是有三個方面,其一景,其二情,其三為真。有景有情,即是意境;而景情皆真切,方可謂境界。
“真”是構建“境界”的關鍵所在,如詞中是虛情假意,縱使詞藻華麗,結構工整,也是空中樓閣,虛有其表。真正能觸動人心靈的詩歌,其情必定極真切,像“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凝淚眼,杳杳神京路,斷鴻聲遠長天暮”等等,情真意切,境界自成。
老王對于“真”,是極為看重的,後文有很明顯的體現,而且他也特别喜愛那種真情自然流露而絲毫不隐諱的抒情方式。詞人中他所力舉的李煜、秦觀和蘇轼,其作品抒情風格都是此類。而老王所認為“霧裡看花,終隔一層”的白石詞,非情不真,而是抒發的方式稍顯婉轉。也許是老王因此認為白石詞微有矯情之瑕,才做“霧裡看花”之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