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有一定的處所,賓客的随從有人替代服役,管理車子的管理員為車軸加油,打掃的人、牧羊人、養馬的人各人做自己分内的事情。
各部官吏各自陳列他的禮品。
文公不讓賓客耽擱,也沒有因為這樣而荒廢賓主的公事。
和賓客憂樂相同,有事就加以安撫,對賓客所不知道的加以教導,不周到的加以體諒。
賓客來到晉國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還有什麼災患?不怕搶劫偷盜,也不擔心幹燥潮濕。
現在銅鞮山的宮室綿延幾裡,而諸侯住在像奴隸住的屋子裡,門口進不去車子,而又不能翻牆而入。
盜賊公開行動,而傳染病又不能防止。
賓客進見諸侯沒有一定的時候,君王接見的命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布。
如果還不拆毀圍牆,這就沒有地方收藏财禮,反而要加重罪過了。
”謹敢問執事,對我們将有什麼指示?雖然君王有魯國的喪事,但這同樣也是敝國的憂慮。
如果能夠奉上财禮,我們願把圍牆修好了再走。
這是君王的恩惠,豈敢害怕修牆的辛勤勞動!”
文伯回到朝廷彙報。
趙文子說:“說得對。
我們實在是不好,用容納奴隸的房屋去接待諸侯,這是我們的罪過啊。
”就派士文伯去表示歉意并說自己無能。
晉平公接見鄭簡公,禮儀有加,舉行極隆重的宴會,贈送更加豐厚,然後讓他回去。
于是就建造接待諸侯的賓館。
叔向說:“辭令的不能廢棄就像這樣吧!子産善于辭令,諸侯因他而得利,為什麼要放棄辭令呢?《詩》說:‘辭令和諧,百姓團結,辭令動聽,百姓安定。
’他已經懂得這個道理了。
”
鄭國的子皮派印段去楚國,先到晉國報告這件事,這是合于禮的。
莒犁比公生了去疾和展輿,已經立了展輿,又廢了他。
犁比公暴虐,國内的人們為此擔心。
十一月,展輿倚靠國内的人們攻打莒犁比公,殺死了他,就自立為國君。
去疾逃亡到齊國,因為他是齊女所生的。
展輿是吳女所生,《春秋》記載說“莒人弑其君買朱鉏”,這是說罪過在于莒犁比公。
吳王派屈狐庸到晉國聘問,這是為了溝通吳、晉兩國交往的道路。
趙文子詢問他,說:“延州來季子最終能立為國君嗎?從前進攻巢地死了諸樊,看門人殺了戴吳,上天似乎為季子打開了做國君的大門,怎麼樣?”屈狐庸回答說:“不立。
這是兩位國王的命運不好,不是為季子打開做國君的大門。
如果上天打開了大門,恐怕是為了現在的國君吧!他很有德行而又合于法度。
有德行就不會失去百姓,合于法度就不會辦錯事情。
百姓親附而事情有秩序,大概是上天為他打開大門的。
保有吳國的,最後一定是這位國君的子孫。
季子,是保持節操的人,雖然他應享有國家,也是不願做國君的。
”
十二月,北宮文子陪同衛襄公到楚國去,這是由于在宋國結盟的緣故。
經過鄭國,印段到棐林去慰勞他們,依照聘問的禮儀,而使用慰勞的辭令。
文子進入國都聘問。
子羽做行人,馮簡子和太叔迎接客人。
事情完畢以後文子出來,對衛襄公說:“鄭國講究禮儀,這是幾代的福氣,恐怕不會有大國去讨伐他吧!《詩》說:‘誰能耐熱,不去洗澡。
’禮儀對于政事,好像天熱得要洗澡一樣。
洗澡用來消除炎熱,有什麼可擔心的?”
子産參與政事,選擇賢能而使用他們。
馮簡子能決斷大事。
子太叔外貌秀美而内有文采。
子羽能了解四方諸侯的政令而且了解他們大夫的家族姓氏、官職爵位、地位貴賤、才能高低,又善于辭令。
裨谌能出謀劃策,在野外策劃就正确,在城裡策劃就不得當。
鄭國将要有外交上的事情,子産就向子羽詢問四方諸侯的政令,并且讓他寫一些有關的外交辭令稿;和裨谌一起坐車到野外去,讓他策劃是否可行;把結果告訴馮簡子,讓他決定。
計劃完成,就交給子太叔執行,交往諸侯應對賓客,所以很少有把事情辦壞的時候。
這就是北宮文子所說的講究禮節。
鄭國人在鄉校裡遊玩聚會,議論國家政事。
然明對子産說:“毀了鄉校怎麼樣?”子産說:“為什麼?人們早晚事情完了到那裡遊玩,來議論政事的好壞。
他們認為好的,我就推行它;他們所讨厭的,我就改掉它。
這是我的老師。
為什麼要毀掉它?我聽說用忠于為善,能減少怨恨,沒有聽說用擺出權威能防止怨恨。
靠權威難道不能很快制止議論?但是就像防止河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