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布的籃子放在地上。
她想和我說話,但淚水漣漣,無法開口。
她于是決定離開,一邊往外走,她還一邊朝我打手勢,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一個讓她想起傷心事的地方。
我查看她放下的籃子,發現裡面有豐富的食品,還有幾本書。
我心裡踏實了。
我躲過了鞭打,也不會再看到任何一個德亞底安修士,明确了這兩點後,這一天我過得非常愉快。
第二天,是那個剛剛失去丈夫的年輕女子給我帶食物的。
她也想說話,但同樣開不了口。
直到離開,她也沒能對我吐出一個字。
随後的這一天,她又來了。
她挎着籃子,手裡握着根大十字架。
她從欄杆的縫隙中把籃子遞給我。
接着,她把那根十字架靠在牆上,然後雙膝跪地,以禱告的方式這樣說道:“哦,我的上帝!在這塊墓石下,安放着一個溫柔體貼的男子的殘缺遺體。
此際,他或許已成為你身邊天使中的一員,因為他活着的時候就是一位人間的天使。
或許他向你請求過,請你寬恕那個殺害他的野蠻人,寬恕那個為他複仇的女人,也寬恕那個不幸的女子,命裡注定,她要在無意識間充當幫兇的角色,并淪為這一樁樁慘劇的犧牲品。
”
說完這些話,女士又繼續做她的禱告,聲音很低,但深情而虔誠。
禱告完畢,她站起身,靠近欄杆,用更平靜的口氣對我說道:“我年輕的朋友,您要是缺什麼東西,或是希望我們為您做些什麼,都請告訴我。
”
“夫人,”我回答她說,“我有一個姨媽叫達拉諾薩,她住在德亞底安修士大街上。
我想讓她知道我還活着,而且一切平安。
”
“辦這樣一件事,”女士說道,“我們有受到牽連的風險。
但我還是答應您,我會想辦法讓您的姨媽安心。
”
“夫人,”我回答她說,“您真是個無比善良的人,您的丈夫給您制造了不幸,他或許隻能算是個魔鬼。
”
“唉!”女士說道,“您實在是大錯特錯了,梅迪納·西多尼亞公爵算得上是最好的也是最有同情心的男人了。
”
接下來這一天,是另一位女士給我帶食物的。
我覺得,她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或者至少可以說,她的情緒控制得要比之前好得多。
“我的孩子,”她對我說道,“我自己到達拉諾薩夫人家去了一趟。
那位夫人看起來像慈母一樣關心您,或許您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吧。
”
我回答她說,我确實一出生就失去了母親,後來因為不幸摔進我父親的墨壇,被他永遠趕離身邊。
女士想讓我把墨壇的事說個明白,我便向她講述了我的故事。
聽完故事,她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絲微笑。
她對我說道:“我的孩子,我想我剛才應該是笑了,我真是很久都沒笑過了。
我曾經有一個兒子,他現在安眠在您坐的這塊大理石下。
我願意把您當他一樣看待。
西多尼亞公爵夫人也是我撫養成人的。
我隻是個老百姓,但有一顆敢愛敢恨的心,這種品格的女人永遠不該被人瞧不起。
”
我對女士表達感謝,并向她保證,我會永遠以兒子的态度對待她。
在大緻相同的節奏中,幾個星期過去了。
兩位女士與我的關系一天比一天親近。
公爵夫人的奶媽待我視同己出,而公爵夫人似乎也開始像姐姐一樣關心我,她經常會在地下室裡一連待上幾個小時。
有一天,她看起來沒有往日那樣憂傷。
我壯着膽子,請她對我說說她的不幸遭遇。
她很久都不願開口。
最後,在我的一再懇求下,她終于做出讓步,向我如此這般地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