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們帶到花園盡頭隐修士的起居室,然後打手勢告訴我們,食堂開飯前會有人鳴鐘提醒。
我們用的這個單間裡放了不少祈禱書,讀這些書成了騎士在這裡唯一可做的事。
至于我,我在附近發現了一個釣魚的修士,我就待在他身邊陪他一起釣,這也成了我唯一的消遣。
靜默不語是卡瑪爾迪斯修士們必守的規則之一。
第一天,我還沒覺得有什麼不适,但從第三天開始,我已經完全無法忍受。
至于騎士,他變得一天比一天憂郁。
很快,他也一句話都不說了。
我們在這個修道院待了一周後,我在聖洛克教堂大門下的一個同伴來找我。
他對我說,我們騎着租的騾子走的時候,他是看在眼裡的,後來他遇到那個騾夫,于是就知道了我們隐修的地點。
他同時又告訴我,他們那支小隊伍現在散了架,失去我給大夥兒帶來的悲傷是隊伍散架的部分原因,他本人正在為一個來自加的斯的商人效力。
此人獨自一人在馬德裡,生了病,又因為一場意外摔傷了腿和胳膊,非常可憐,需要有人照料他的生活。
我對他說,卡瑪爾迪斯修道院我實在待不下去了,我請他代我陪伴騎士,幾天工夫就可以了。
他回答我說,他很樂意上這兒來,但這樣他就是失信于那個雇他的加的斯商人了,畢竟他是在聖洛克教堂的大門下受雇的。
他擔心,中途不辭而别的行為,會對那裡的同伴造成不良的影響。
我對他說,我可以替他去照顧那個商人。
此前我已學會如何在同伴面前樹立威信,因此,聽到我這樣說,他覺得就不該再表示異議了。
我把他帶到騎士的房間,然後對騎士說,我有些緊要的事情要回馬德裡處理幾天,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有個同伴可以代替我,他是絕對可以放心的人,我敢像擔保自己一樣為他做出擔保。
騎士因為已經不再開口說話,便通過手勢告訴我,他同意我們的交班。
于是,我返回馬德裡。
一進城,我馬上就趕到同伴告訴我的那家客棧,但我聽說,病人已轉到一位住在聖洛克大街的名醫那裡治療。
我沒花多大工夫就找到這位名醫。
我對他說,我叫阿瓦利托,我是來接替我的同伴奇基托的,我會以同樣的盡責态度,做好原先那些工作。
對方回答我說,我替同伴工作沒有問題,但我必須趕緊去睡覺,因為接下來我要連續幾晚成夜看護病人。
我于是就去睡了。
一到晚上,我便重新出現在醫生身邊,準備正式投入工作。
我被帶進病人的房間。
我看到,他以非常不舒服的姿勢躺在床上,除了左手,四肢其他部位都暫時失去了功能。
其實這是個相貌挺不錯的年輕男子,他也并不是真的生病了,主要還是因為手腳受傷而疼痛難忍。
我想幫他忘掉痛苦,便一直逗他開心,盡自己所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最後,我的努力取得了顯著成效,他甚至答應把自己的故事講給我聽。
他是如此這般向我叙述的:
洛佩·蘇亞雷斯的故事
我父親叫加斯帕爾·蘇亞雷斯,他是加的斯最富有的生意人,我是他的獨生子。
我父親的性格天生嚴苛古闆,他要求我一心做好賬房裡的事務,加的斯名門子弟的那些娛樂,他希望我一概不參加。
我凡事都想順他的心遂他的願,因此極少看戲,也從不參加大型娛樂活動。
在加的斯這類商貿城市,人們星期天通常都會在娛樂活動中度過。
不過,我的頭腦終歸是要休息的。
我休息的辦法就是去找些有趣而危險的書來讀,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小說。
我的這項愛好讓我對情感世界産生了深深的迷戀。
不過,我很少出門,我們家也從不接待女賓,因此,我縱有顆多情的心,卻沒有用情的對象。
我父親接了些宮裡的生意,他覺得,這是個讓我見識馬德裡的好機會。
他把派我去的打算告訴了我,這自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能從賬房的栅欄裡走出來,遠離店鋪的灰塵,呼吸更自由的空氣,我感到非常開心。
等遠行的所有準備工作都就緒後,我父親把我叫進他的房間,對我說了這番話:“我的兒子,在加的斯,商人是城裡面最重要的人物,但您要去的地方情況大不相同。
在那裡,商人必須嚴守極為莊重得體的行為習慣,才能維持住光榮體面的社會地位,畢竟,商人為國家的繁榮昌盛做出了巨大貢獻,也為王權的鞏固提供了堅實的保障。
這裡有三條準則您必須嚴格遵守,否則您就會惹我生氣,讓我動怒。
“首先,我要命令您避免與任何貴族交談。
這些人總以為,和我們談話,開口對我們說幾個字,是看得起我們,是給我們增添光彩的事。
我們不要給他們犯這種錯的機會,因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