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朋友,以及與這個家無關的人。
有些人它喜歡,有些人它完全受不了。
它讨厭面相兇惡的人。
它會煩惱、會激動、會害怕、會盼望某件事。
要是有人撞見它違反禁令做不該做的事,它還會表現出羞恥感。
普林尼說過一個故事:有人教一群大象跳舞,後來,一天夜裡,人們突然發現,這群大象在月光下跳起了學過的舞步。
動物的智慧在運用到某些特殊情形時,其水平甚至會令我們感到驚訝。
它們會照着人的指令去做事。
它們還會避免做人禁止它們做的事,仿佛這些事與其他能直接損害到它們的事是一樣的。
不過,它們固然能分清這種或那種行為的利與害,但它們并不能由此概括出好與壞的概念。
因此,它們不能分門别類地看待自己的行為。
它們無法将自己的行為劃分為好行為和壞行為。
這種抽象思維比數的抽象概念更難,至少它們現在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實際上,它們将來也不會有這樣的能力。
道德心可以說部分是人造的産物,因為這個國家的惡現象到了另一個國家反倒有可能是善的。
但總的來說,道德心所展現的,是在這種或那種參考指數下的抽象理念,即善或惡。
動物是沒有這種抽象能力的。
因此它們不具備道德心,自然也無法遵循道德心行事;進一步說,它們沒有賞與罰的觀念,除非是我們為了自己的目的賞它們罰它們,但它們本身沒有這個需求。
我們由此可以看到,人能把這座星球上的所有事物都歸納到某種整體層面審視,而人也是這座星球上獨一無二的高等生物。
隻有人可以對自身的思考進行再思考,隻有人具有抽象思維,知道如何概括一個性質。
在此基礎上,人又是唯一具有“功與過”概念的生物,因為抽象、概括和區分善惡會使他形成一種道德心。
但人為什麼會具備一些有别于其他動物的特質呢?對于這個問題,我們用類推的方式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看法:假如世上萬事萬物都有明确的存在目的,那麼,人具有道德心就絕不會沒有意義。
在這樣的推理下,我們被引向了自然宗教。
而自然宗教又會将我們引向何處呢?天啟宗教為我們設定的目标是未來的獎賞,自然宗教的歸途如果與之不同,又會是哪裡呢?不過,即便最後得出的值相同,算式裡的因數卻有可能大相徑庭。
自然宗教建立在邏輯推理上,但推理是種危險的工具,它很容易傷害到它的使用者。
哪種美德不曾被人用推理的手段攻擊過?哪項罪行不會成為人們企圖辯護的對象?永恒的上帝會置道德的命運于不顧,任憑它受詭辯派的随意支配也不聞不問嗎?不會,應該不會。
如果信仰是建立在兒時的習慣上,建立在對長輩的敬愛與仿效上,建立在自身内心的需求上,那麼,這樣的信仰能為人們提供一種比理性更可靠的依附。
将我們與獸類區分開的道德心,它本身遭到了懷疑,懷疑論者想讓道德心成為他們取樂的話題。
他們含沙射影地表示,與布滿世間的其他成千上萬種以物質為外形的智慧存在相比,人其實并無任何不同。
但是,盡管與這種種智慧存在共存于世,人還是能感到自己有一種道德心的,在祝聖儀式上祭司也會對他說:“神降臨到神壇上,與你們聯合。
”于是人會深深意識到,自己并不屬于獸類的自然界,他回到了自身的世界,在那裡重新找回自己的道德心。
但是,您會對我說,這并不是在證明,自然宗教與天啟宗教殊途同歸。
如果您是基督徒,您就必須信天啟宗教,也必須信奠定其基礎的種種神迹。
但請您稍等片刻!我們先來确定一下自然宗教與天啟宗教之間的區别。
按照神學家的說法,上帝是基督教的創始者。
按照哲學家的說法,創始者也同樣是上帝,因為哲學家認為,世間萬事萬物的發生無一不源自神的許可。
但神學家的依據是神迹,神迹是超出自然普遍法則之外的特例,這讓哲學家頗感為難。
哲學家作為自然科學家,他更應該信的是,上帝作為我們神聖宗教的創始者,在訂立它時隻想從人的角度出發,而不想違背決定物理世界和道德世界的各種普遍法則。
光這樣看,差别還相當微小,自然科學家還想用更精巧的方式進一步做出區分。
他對神學家說道:“那些親眼見證過神迹的人,毫無疑問會對神産生信仰。
而到了十八個世紀之後的您這裡,信仰代表着一種功德。
假設信仰确實是一種功德,您的信仰也經受過驗證(也就是說,要麼能說明這些神迹是真真切切的事實,要麼您是通過某種神聖的口傳教義了解這些真實發生的神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