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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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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上熱氣騰騰地放着。

     我叫柯亞脫爾,是蒙特蘇馬的兒子,我已身為人父。

    我的女兒們正流浪在高山的冰峰上,但她們依然美麗,因為美麗是我們王族血統的标志。

    我祖先的亡靈啊,萬一柯亞脫爾的某個女兒,或是她女兒、兒子的女兒,萬一帶有我血統的某個女子,将來把自己的心、把自己的妩媚之軀獻給那幫背信棄義的海盜的後人,萬一帶有我血統的女子中将來出了個馬裡娜,我祖先的亡靈啊,請在昏黑的夜裡降臨此地,用可怕的酷刑懲罰她! 請你們在昏黑的夜裡降臨此地,扮作噴火的吸血鬼,撕碎她的身體,抛入地裡,願你們撕扯下的每一塊殘骸都受盡折磨,都要一遍遍感受臨終前的痛苦和死亡來臨時的恐懼! 請你們在昏黑的夜裡降臨此地,扮作長着紅烙鐵嘴巴的鷹隼,撕碎她的身體,抛向空中,願你們撕扯下的每一塊殘骸都受盡折磨,都要一遍遍感受臨終前的痛苦和死亡來臨時的恐懼! 我祖先的亡靈啊,如果你們拒絕我的要求,我會向複仇之神怪罪你們,這些神已經喝飽那些活人祭品的血。

    到那時,他們會讓你們遭受同樣的折磨! 在此我刻下這些詛咒,我叫柯亞脫爾,是蒙特蘇馬的兒子,我在墓上種下這棵叫作“梅斯庫薩爾特拉”的灌木。

     這段文字差點讓我也産生和特拉斯卡拉一樣的反應。

    我試着勸說科索阿斯,墨西哥人的這些迷信行為隻是無稽之談。

    但我很快看到,我完全找錯了攻擊點,因為他本人向我指出同一個方向的另一條路,他這條路同樣可以讓特拉斯卡拉的心靈得到一些安慰。

     “大人,”科索阿斯對我說道,“毫無疑問,先王們的亡靈會回到山裡的這片墓地。

    他們能折磨死者,也能讓生者不得安甯,特别要注意的是,按照您看到的那塊石碑上的詛咒,他們是應了詛咒裡的召喚而來。

    不過,有很多理由、很多辦法可以緩解這可怕的威力。

    首先,被刻意種在這不祥墓碑上的不祥灌木,您已經把它給毀掉了。

    其次,您難道和科爾特斯那幫野蠻之徒有什麼共同之處嗎?請您繼續做墨西哥人的保護者。

    您放心好了,該用什麼技法讓先王們的亡靈恢複平靜,我們并非一無所知。

    甚至那些過去在墨西哥深受崇敬的可怕的惡神,那些被你們的祭司稱作魔鬼的惡神,我們一樣有辦法對付。

    ” 我建議科索阿斯不必太過宣揚他的宗教觀點,但另一方面我也真的做好打算,要抓住一切機會為墨西哥原住民盡一份力。

    這樣的機會很快就出現了。

    總督征服的那些省份發生了叛亂。

    不過,所謂的叛亂其實是一次正義的反抗,因為原住民遭遇到完全有悖于朝廷意願的殘酷壓迫。

    但嚴厲的佩尼亞·貝雷斯得到的全是扭曲事實的虛假信息,自然不會再去區分事件的性質。

    他親自率軍讨伐新墨西哥,驅散了起義軍,最後還帶回來兩個部落酋長,準備在新世界都城的斷頭台上将他們當衆處死。

    在判決書即将宣讀的那一刻,我走進法庭,将手放在兩位被告的肩頭,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代表國王觸碰他們的身體。

    ”[3] 這句話是西班牙法律中的一句古老用語,時至今日威力猶存,沒有哪個法庭敢于違抗。

    此語一出,任何判決都要停止執行;但與此同時,說這句話的人也要拿自己的人身作為擔保。

    總督怒不可遏,毫不留情地行使自己的權力,把我關進一間羁押罪犯的單人囚室。

    不曾想,我在這囚室裡度過了一生中最甜蜜的時光。

     一天夜裡——當然,在這昏暗的牢獄裡,時時都是黑夜——我發現,長長走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團微弱而蒼白的光影,這團光影朝我的方向走來,我認出了特拉斯卡拉的模樣。

    她一到來,我的囚室便頓時化作了樂園。

    不過,讓牢獄變成美景并不是她來的目的,她為我準備的是最美妙的驚喜:她向我表露了她的心迹,她對我的感情與我對她的愛慕并無二緻。

     “阿隆索,”她對我說道,“正直高尚的阿隆索啊,您赢了。

    我祖先的亡靈現在都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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