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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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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帝眼中是罪孽深重的,特别是我為了這件事還把自己該做的聖事給遺漏了,我的良心對我展開無情的譴責。

    這種狀況持續了一周。

     周五到周六的那個夜裡,我突然一陣驚顫,從夢中醒過來。

    環顧四周,我覺得自己好像并不是在卧室裡,而是來到了“窄巷”,躺在小巷的路面上。

    我很驚訝自己怎麼會在這裡,但此時我眼前清晰地出現了封地騎士的模樣,他正靠牆而立。

    幽魂看起來想和我說話。

    費了半天力,他終于對我說道:“把我的劍帶到白骨頂,在城堡的小教堂裡,請人唱一百遍彌撒吧。

    ” 剛聽他說完這句話,我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我是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醒過來的,但那段幻象從頭到尾毫無遺漏地保存在我的記憶中。

     随後的這天夜裡,我叫了一個仆人在我房間裡陪睡,結果一夜無事,我什麼也沒看到。

    接下來的幾天夜裡同樣如此。

    但是,在周五到周六的那個夜裡,我又看到之前的那段幻象,唯一的區别是,我的仆人也躺在小巷的路面上,離我隻有幾步遠。

    封地騎士的幽魂再次在我面前出現,對我說了和之前一樣的話。

    後來,每個周五的夜裡,都會出現同樣的幻象。

    我的仆人也夢到自己躺在“窄巷”裡,但他既沒看到封地騎士,也沒聽到他說什麼話。

     封地騎士想讓我把劍帶到白骨頂,我一開始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有幾位老家是普瓦圖的騎士告訴我,這是普瓦圖首府普瓦提埃城三法裡外的一座城堡,位于一片森林當中。

    關于這座城堡,當地有各種離奇的傳說,而且有人在城堡裡見過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說福爾克—塔伊費爾[6]穿過的盔甲,以及死在他手裡的那些騎士用過的武器。

    福勒凱爾家族甚至有條家規,隻要是他們實戰使用過的兵器,不論是用于戰争還是私人決鬥的,都要收入城堡陳列起來。

    這一切讓我聽得興味盎然,但我想先把自己信仰上的問題解決掉。

     我先去了趟羅馬,找赦罪院的主教忏悔。

    這段時間一直糾纏我的幻象,我也坦白說給他聽了。

    他沒有拒絕為我赦罪,但他的條件是,我必須先把自己的罪贖完,在白骨頂城堡的小教堂裡請人唱一百遍彌撒便是贖罪的内容之一。

    上天看來是接受了我的誠意,忏悔一結束,封地騎士的幽靈馬上就停止了對我的糾纏。

    我已經從馬耳他把他的劍帶過來了,我于是就盡自己最快的速度,踏上去法國的路。

     到了普瓦提埃城後,我發現當地居民都已經知道了封地騎士的死訊。

    不過,這裡為他感到惋惜的人并不比馬耳他多。

    我讓随行人員留在城裡,自己換了身朝聖者的打扮,請了位向導帶路。

    步行去白骨頂城堡是最合适的,再說,那段路也不便于車輛通行。

     來到城堡,我們發現主塔大門緊閉。

    主塔旁有座鐘架,我們便敲起鐘來,敲了很久,城堡的主人才終于現身——他也是白骨頂城堡裡的唯一居民。

    此外還有一位隐修士負責管理小教堂,我們見到他時,他正在做禱告。

    等他做好禱告,我告訴他,我來這裡是想請他唱一百遍彌撒的。

    一邊說,我一邊将祭品放上祭台。

    我想把封地騎士的劍也一起放上去,但城堡的主人對我說,劍是要放在兵器堂内的。

    所謂兵器堂,就是陳列各種兵器的大廳,福勒凱爾家族所有因決鬥而死的人,還有所有在決鬥中被他們家族成員殺死的人,遺留下來的劍都放在那裡,這是這座城堡一直以來的神聖習俗。

     我跟着城堡主人來到兵器堂。

    我确實在這裡看到了各種型号的劍,此外,大廳的牆上還挂有很多幅肖像,為首的那一幅畫的是昂古萊姆伯爵福爾克—塔伊費爾,白骨頂城堡正是由他建成的。

    他當時建這座城堡是為了他的一個私生子,此人後來做了普瓦圖的司法總管,白骨頂城堡的福勒凱爾家族便由此起源。

     在兵器堂的一角有個大壁爐,司法總管和他妻子的肖像分列壁爐兩側。

    兩幅畫都畫得栩栩如生。

    其他的肖像也畫得非常出色,隻是明顯帶有古風。

    不過,福爾克—塔伊費爾的肖像給人帶來的震撼感,是其他任何一幅都比不上的。

    這幅畫在水牛皮上繪制而成,畫中人一隻手舉劍,另一隻手握着侍從遞過來的圓盾。

    兵器堂陳列的劍大部分都挂在這幅肖像下,像花簇一樣聚成一團。

     我請城堡主人給兵器堂生點火,然後又請他把我的晚飯帶到這裡來。

     “晚飯我肯定會為您做好的,”他回答我說,“不過,我親愛的朝聖的客人啊,我真心勸您一句,晚上來我的房間睡吧。

    ” 我問他為何要這樣小心翼翼。

     “我自有我的道理,”城堡主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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